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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一章 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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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闭的雕栏红漆门被虞汐猛地拉开,外头的日光直射进来,突如其来的光芒被强烈的关门声阻断,殿内恢复到了之前的静谧。

    我就这么坐着,直到肚子安定了才慢慢的挪动了下身子,角落里出现了一道干哑的声音:“陛下,您难过吗?”

    我诧异得看向说话的人,那个人是我的太史令,他的职责就是记录我整个人生,依照规定他不能说话,不能乱动,这么多年来,张谦一直恪尽职守,连我私逃出宫,他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这回倒是超出了我的意料。

    “为何难过?”我侧头望向他。

    “长公主说话如此伤人……”

    我低笑两声,颇有些无奈道:“那又有什么办法?她是朕的亲姐姐!”

    记得小时候,每回凤燕心来,母皇都要抑郁几日,当时不太明白,母皇贵为帝王为何事事谦让,实在不行,把凤燕心贬到别的地方就是了,偏放在身边看着来气。

    如今我才彻底理解母皇处处忍让的原因,她同我一样,都怕成为世人口中的那个‘孤家寡人’。

    所以,我毫无怨言的原谅了她今天的出言不逊恐。

    老严进来了,他一脸疑惑的样子:“今个长公主不对劲呢!”

    许是为我打抱不平,张谦恨恨道:“长公主殿前失仪,陛下没有治她的罪就算是好的了。”

    说完低头恶狠狠写了几笔,我瞧他的样子挺憋屈了,刚准备安慰两句,却听老严道:“倒不是这个,奴才瞧着长公主好像……好像长高了!”

    我跟张谦对视了一眼,徐寅,我暗暗吸了一口气:“什么意思?”

    老严也是不太确定的样子:“前几日听说针织坊送到公主府的衣衫都比往日长了几寸,奴才没有往心里去,刚刚见长公主的时候,她的确高了。”

    张谦眉头都快皱成了一个结:“长高了?长公主那个年岁,怕是过了长个子的时候吧?”

    我猛打了一个激灵:“潘追何在。”

    潘追跟闯王一样戳在我脚下:“陛下?”

    我目光如炬,狠狠瞪着门外刺眼的阳光:“去把长公主请来。”

    潘追没有迟疑,哧溜一声跑了。

    半个时辰左右,潘追惨白了一张脸回来:“启禀陛下,长公主她……她出宫了!”

    “为何没有人拦住她?”。

    潘追慌忙趴在地上道:“长公主手里拿着那面玉牌,没人敢拦。”

    突然觉得有些头晕,我跌在皇座上,脸上的血色寸寸褪去,刚刚那个人绝对不是虞汐,绝对不是。

    “派人出去找,无论怎么找,都要把虞汐公主找到!”

    老严跟张谦都一副懵逼样,潘追得了命令立刻去办了,我一直坐在大殿中央等着。

    日落前,潘追气喘吁吁的回来告诉我,整个京城都翻遍了,依旧没有长公主的下落。

    我为什么那么笨?虞汐喜欢吃瓜子,无论在哪里,她都会带一把瓜子在身上,而刚才与她那么近,却没有闻到她身上的瓜子味道。

    那些咄咄逼人的话语虽然锋利,可是细细想来,哪里会是她说出口的呢?

    忽然间,我把回朝的点点滴滴连接在一起,从太医院失窃开始,一步一步都仿佛被人精心策划好了一样,而这些矛头似乎都对准了一个人——段无极。

    而今虞汐又失踪了……我愤恨的捶了一下扶手,老严吓坏了:“陛下,您可是有身子的人,千万怒不得啊!”

    “朕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个感觉说不上来,如果非要说虞汐有什么利用价值,那就是她的那张脸,与我生的一模一样。

    越想我的后背就越冷,仿佛背后竖了无数钢刀,只等时机合适了,一下全捅过来。

    轰隆……窗外惊爆出一阵闷雷,老严望了一眼逐渐推移过来的黑云低声道:“陛下,怕是要起风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老严说的一点没错,就在我为虞汐失踪的事发愁,一个晴天霹雳直接落在我脑袋上。

    清颜军叛变。

    老严不敢说的太明白,只是说清颜军被妖人蛊惑。

    其实老严不说,我也能猜到几分,我甚至能猜到蛊惑清颜军的主谋是谁。

    ——萧玉洁。

    那个即将成为北狄皇妃的女人。

    “他们说……”

    “说什么?”

    老严欲言又止,我脸一沉,老严赶忙道:“说在皇城里的根本就不是陛下本人。”

    老严说完,不由得把头垂了下去。

    若说一点都不吃惊,估计没人相信,可偏偏就是这样,从虞汐失踪的那一刻我就料到会有这么一茬。

    虞汐虽然是公主,但并不像其他公主手握实权,若她的身份跟曾经的凤燕心一样,抓回去做人质说不定还有些用途,偏偏虞汐是个甩手掌柜,除了那张脸与我相似之外,别无他用。

    段无极还是摄政王那会儿,曾经对我说过,不要小瞧任何人,说不定哪天那个最不起眼的人会成为一根卡住你喉咙的刺。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才刚刚登基,正揣着一腔子宏图抱负,准备来个一鸣惊人,所以当萧玉洁出现在我的视野里时,天生的优越感让我不由自主的忽略她的存在,如今萧玉洁倒是让我有些刮目相看了。

    我调整了会儿呼吸,冷静问道:“传令下去,其他的别管,安抚好民心是关键。”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心一乱,必将大祸临头。

    “陛下觉得派谁去合适呢?”

    我毫不犹豫道:“当然是李清容,他家世世代代都是干这行的。”

    李清容的祖爷爷就是靠安抚民心发家致富的,当年我太祖母执政的时候,因偏爱一名北狄人而遭到西凉子民的反感,还差点被群臣逼的退位,李清容的祖爷爷挺身而出,他先是在朝上舌战群雄,与朝臣对骂了半个多月,神奇的是半个月中,骂的内容居然没有重复。

    臣子们被骂退了,臣民却不乐意了,他们揭竿而起,坚决反对那个北狄人成为他们的凤君。

    这个时候,李清容的太爷爷再次发挥了超水平的口才技巧,仅用了三天的时间,便将暴动的臣民安抚好了。

    虽然那个北狄人还是自尽了,可是李清容的太爷爷却在历史上留下了光辉灿烂的一笔,从那以后,升官堪比神速。

    正所谓虎父无犬子,这个差事除了李清容,我想不到其他人。

    老严顺势点了点,可没过一会儿,他又道:“陛下,安抚民心的时候,要不要顺便安抚个军心?”

    经这么一提醒,我陡然想起来,我朝最厉害的军队正蹲在城门口生闷气。

    安抚民心派李清容去绰绰有余,可是军心这种事必须得要君王亲力亲为,必要的时候,还得放下架子,委曲求全。

    在我朝哗变的次数虽然屈指可数,可是每一回都足够令人心惊胆战。

    就拿我母皇来说,她执政的时候也遇到过一回军队哗变,当时执掌帅印的还不是北寒大闸蟹,而是另外一个人,野史上记载,那个人在战场上无往不利,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可谓行走沙场端的就是一副独孤求败的姿态,只可惜这么一个牛逼的人却是个结巴。

    那会子母皇刚刚继位,结巴大帅接到诏令,兴冲冲的赶回来祝贺,年轻的母皇头一回见到这么牛逼的人物,自然想与他多交流交流,怎奈对方一开口就把母皇雷到了。

    宴席散去后,母皇不晓得脑子抽了什么风,居然在回宫的路上模仿那名大帅说话的方式,一边模仿还一边问人像不像。

    凑巧的是,那个大帅正好路过御花园,当时气的脸红脖子粗,袖子一甩回了边疆,没过多久,母皇就接到了一份众将哗变的奏折。

    那时候母皇才十一岁,吓的差点尿了,后来有个老臣给母皇出了一招,让她连夜出城给将军认错,顺便装个可怜。

    母皇听了老臣的话后,连夜动身去了大营,见到结巴将军二话不说就开始抹泪,哭的那叫一个惨,结巴将军一脸懵逼,原先还气的要死,觉得自己在边疆浴血奋战到头来却被个黄毛丫头耻笑,但见到母皇哭的跟孩子一样,将军的气顿时消了。

    于是乎,一场哗变被母皇的眼泪摆平。

    当然了,我凤家从不缺奇葩异类,我圣祖奶奶孝感皇帝就是一个有名的奇葩,她的爱好很独特,人家帝王下了朝一般都先批奏折,她老人家下了朝竟然是出门买菜。

    其实这个爱好也没什么,坏就坏在她的身份是帝王,而不是普通的妇人,每回出宫都是一笔耗费人力财力的大工程,御林军先是把街道清空,接着脱掉铠甲,换上百姓的衣服装作菜贩子,有时候人手不够,还得从别的军队挑人过来。

    那几年御林军几乎都有人格分裂的迹象,一次偶然,圣祖奶奶率领御林军去狩猎,正高兴着呢,不巧看见御林军中有个人长的特别像街上卖豆腐的老张。

    而且她不光看到了卖豆腐的老张,还有卖肉的老李,卖春卷的王麻子,甚至连摊煎饼的刘胖子也是御林军的一份子。

    圣祖当即就爆发了,觉得自己被骗的好惨,下令每人打三十军棍。

    被打的御林军比圣祖还要委屈,你被骗的惨?我们习武一生,为的是保家卫国,到头来却是每天一大早去城门口卖菜,摊煎饼,于是乎,愤愤不平的御林军集体离家出走。

    圣祖奶奶当时想派兵押解他们回来,后来有个谋士提醒她,这一招只会适得其反,其实他们没有错,是陛下你错了。

    圣祖是个明君,事后一想,好像真的是自己错了。

    那一日,圣祖没有上朝,一大早跑去了集市,因为是突然去的,臣子们来不及准备,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圣祖已经拖着板车去了御林军的军营。

    她一个人做了将近一百多道菜,然后对御林军说了一句话,她说:你们什么时候回京啊?朕以后不出去了行不行。

    御林军被感动的不行,一边吃着可口的饭菜,一边点头保证,以后再也不会离家出走了。

    从这两件事可以看出,将军哗变大多因为受了委屈,如果他们真的想造反,早就攻打京城了。

    以此类推,北寒轩也并不是真正要反我,他只是心里不痛快。

    正所谓对症下药才是关键,结巴将军的委屈来源于母皇的不尊重,当母皇装可怜哭泣的时候,恰好激起了结巴将军的保护欲。

    而御林军的叛离,来源于圣祖的一意孤行,圣祖改了出宫的毛病后,御林军从未有过相同的事发生。

    可是,我至今想不出来北寒轩为何生气。

    入夜,老严一边替我吹安胎药,一边道:“北寒大将军话不多,可是心里清楚的跟什么似的,陛下不妨多些耐心好好想想怎么安抚。”

    “朕何尝不想呢?只是朕想不通罢了。”

    喝了安胎药,老严替我熄了灯。

    二更刚过,正昏昏欲睡,耳边袭来一阵凉风,我心中一惊,顺手抽出枕头下的佩剑,明晃晃的剑锋在昏暗中格外耀眼,伴随着出鞘声对准前方的空气。

    “帝王寝宫也敢擅闯?”我眯起眼,光线太暗了,之前让老严多熄了两根蜡烛,此时只能借着帷幔外微弱的光线辨识,离我不远的地方,有一个挺拔的身影站在那里,像是个男人。

    剑鞘声惊动了帐外守夜的老严,他大喊一声救驾,没一会儿便听见窸窸窣窣的脚步朝这边移动,令我好奇的是,那个轮廓却动也未动。

    好大的胆子啊!

    老严率先进来,首当其冲的拦在我面前,作出一副要跟对方同归于尽的姿态来,而后御林军鱼贯而入,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弓箭、连弩……只要他敢动,立刻让他小命送。

    “拿下!”

    话音刚落,一团火突如其来的撞入众人眼帘,明晃晃的火折子慢吞吞的亲吻上蜡烛,如同它的主人,不急不躁,安静而又沉稳。

    所有人都紧张到忘记了呼吸……随着光线的扩大,我仿佛听见兵器掉落的声音。

    不光是御林军,老严也被吓到了,拂尘差点没摔出去。

    ——侧对着我的这个人,拥有这世上最英俊的侧脸。

    收起火折子,那人轻轻转身,清冷的眸子扫了一眼御林军,仅仅一个眼神而已,御林军竟突然跪下:“拜见摄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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