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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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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当老严将隆重的王冠罩在我头顶上的时候,昨夜因思念而萎靡的小女孩不复存在,如今站在镜子面前的人叫凤阮,西凉第十四代女皇。

    冗长的钟声结束后,照例是装腔作势的朝会。

    文武百官人模狗样的站在永明殿静候,看见我来了,纷纷行君臣礼仪对我三百九叩。

    这些虚礼在我看来其实都没什么必要,他们之所以对我如此恭敬,左不过因为我顶上的这尊王冠罢了。

    我其实很有自知之明的。

    简单而又虚伪的相互问候结束,我知道,一场唇枪舌战无可避免。

    我小胡子哥哥虽说只是个藩王,但毕竟是皇家宗亲。

    回望历史,死的如此之冤枉,除了我小胡子哥哥之外,并无他人。

    “陛下,玉阳王阮宇之死,臣恳请陛下派人彻查。”人群中站出来一名中年美女,她是我母皇的亲姐姐,也是我的大姨妈,凤燕心。

    前头提到过,我朝有‘五最’,其实还有‘三党’。

    第一党乃是文渊阁阁老李清容为首。此人以家里囤了十八块免死金牌纵横朝野数十年,连我那丧心病狂的母皇都对此人敬而远之,能不招惹就不招惹,最主要的是,他麾下的官员,各个都拥有免死金牌,被外界称为‘不死党’。

    第二党则是以我大姨妈凤燕心为首。当年先皇差一丢丢就把皇位传给她了,可惜大姨妈一不小心烧伤了脸颊,从此与至尊之位失之交臂。母皇退位那会子就说过,要我时刻小心此人,但不到万不得已,请不要杀她。

    我懂得母亲的意思,最是薄情帝王家,母皇不希望跟自己有血缘的人都死绝,能放一马就放一马。

    可最近这些年,凤燕心笼络朝臣,大肆搜罗金银财宝,就差招兵买马造反了。对此,我本着‘做人留一线,他日好相见’的念头,可我的容忍却被她当作懦弱,从而成就了一票‘白日做梦党’。凤燕心想把我从皇位上推下去自己当皇帝,可也不想想,有段无极在,她哪辈子才能当上皇帝呦,我都替她的天真感到忧心。

    接下来就是我朝的压轴党派——酱油党。

    相信每朝每代都会有这样的一群人,只要不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糊涂事,此生便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他们就是宗亲。

    宗亲党不参与任何党争,一直以打酱油的姿态杵在朝堂之上,偶尔看看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宗亲党党首半年前被段无极整挂了,如今是我的表舅率领这帮宗族亲贵,顺便说一下,我表舅今年整整六岁。

    我端坐在龙椅上,手撑着下颚,作出一副疑惑的样子:“此事朕已经交与大理寺彻查,若查出凶手,朕定不轻饶。”

    凤燕心朝我拜了拜:“陛下,恐怕大理寺不能胜任。”

    说完,凤燕心用眼神勾了勾段无极,不用她明说我也晓得缘由。

    段无极与我大姨妈不和乃是众所周知的事,之前说到过,段无极第一天上朝就杀了个老臣,不巧,那个倒霉催的死鬼恰好是我大姨妈的得力干将,从此两人就势如水火。

    大理寺虽然属于刑部,可大理寺卿却是段无极的人,让段无极的人去彻查我小胡子哥哥的死因,那能查出个什么来呢?

    我将目光移向段无极,从上朝到现在,他安静的跟不存在一样,可是,若认真的去看,就会发现那深不见底的眼睛里翻腾的冰冷,那仿佛是世间最厉害的武器,可以洞穿一切防卫。

    为了制衡朝野,我不得不容忍段无极,因为他的存在,可以让我的大姨妈少做一点白日梦。

    发现我的目光后,段无极躬身站出来,不疾不徐道:“本王有本要奏。”

    “哦?”我露出兴致盎然的样子,示意他继续。

    段无极抬头看了看我,那一瞬间的凝眸竟有些怜悯的意思。

    “乍一看玉阳王之死的确冤枉至极……但臣得到可靠消息,玉阳王的贡品之中携带着兵器。”段无极清冷的嗓音如一道炸雷,震的朝野上下不知所措,连我的大姨妈都没反应过来,呆愣愣的看着段无极,嘴唇张了好几次,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我不禁站起来:“你说什么?”

    段无极抬起头,望着我道:“玉阳王不光夹带武器,而且据臣所知,玉阳王的兵马已然在调动的途中,他们假装成商旅进入京城等待时机。”

    黑暗,无穷无尽的黑暗朝我涌来,其实从一开始我的世界就是黑色的,在绝望中而活的我,能奢求什么呢?

    我闭了闭眼睛:“此事可有证据?”

    “当然。”段无极笃定无比道,说完,朝毕善微微倾身:“尚书大人应该比臣更清楚。”

    毕善?我连忙睁开眼睛,求助一般的看向那个拽兮兮的男子。多么希望他能说出一句反驳段无极的话啊,哪怕只是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也是好的。

    毕善懒洋洋的从队伍里站出来,朝我拜了拜:“回陛下的话,确有此事。”

    “你又是如何知晓?”我问道。

    毕善道:“微臣昨日借故出宫,实则彻查此事,昨夜大雨,那些化作商旅的军人无处可去,全都聚集在京中旅店之内,稍微一打听便可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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