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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红颜多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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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唱罢晏郎这曲《临江仙》,怀远哥你该可以安然入梦!该能给你今夜留个好心情,妹妹这就不打搅要走了!”随着苹苹话落迷影飘去,我再抬望窗外更难入眠了,想着她柔美的微笑,妖娆过后的淡净,我想起当代歌手娜娜有段歌很美妙,要比那片青藏高原舒缓温情!正像这夜色中可见的心旷神怡,我按下床头小录音机的播放键,像回赠给苹苹姑娘这曲优美歌乐。

    美美睡了一小觉到我睁眼时,天色微亮我决定再早起一次,清晨气爽我又走在一段古道边,凉风中初绿的春色还有些浅淡,看刚破土而出鲜活可爱的嫩草,人工温棚里搬出的花还在含苞,微霜化在花草上结成零露,在空旷的草野上是薄雾,看那西山的天边见一片洁白云朵,我想起昨夜还看过的几段诗书。

    “人生无常!自叹悲欢!知道小哥哥昨夜在书中看到我,小妹在清晨特来跟小哥哥一叙,这可不全是在什么悠然春梦里!小哥哥总不至于还迷糊,认不出我该是谁吧?”一个不施粉黛而天然奇妙的女子,从山边那片云朵而下浮现我面前道。

    “从春神姑娘曾受地母之命,惠顾我这半个书生夜读天明,已有不少过往古今真人仙妹,来解我读诗习文的书剑情愁,还请王姑娘别笑我情薄!让我找找姑娘名字出处。不知以出自名词家姑娘的才情,可不可以先唱段柳词《迷仙引》。”我说。

    “……算等闲,酬一笑……光阴虚度……好与花为主,万里丹宵,朝云暮雨。”

    “不瞒小哥哥说,我取朝云之名,是出自先贤柳永佳作,大宋百姓最喜爱这词人,不妨再唱一段共赏。”她说。

    “……苒苒物华休。惟有长江水,无语东流。想佳人……误几回……争知我……正凭凝愁!”

    “这段好美的《八声甘州》!妹妹还能接着唱柳词吗?就当我们这里纪念词人!纪念奉旨填词的柳三变。”我说。

    “……起了还重睡。毕竟不成眠,一夜长如岁……万种思量……系我一生心,负你千行泪。”

    “没想小哥哥性情不乏深处,世事过往远比小哥哥情薄!你能从书中记住有这古来云妹,也说明小哥哥薄情是为多情恼!清晨起你就漫步望山边,让云妹怎能不来相见!”她说。

    “看诗书见东坡居士深情词作,昨夜心下留一段感慨颇深,念苏学士前有亡妻情深,后有你  、!看])书:<网目录kanshu) 朝云姑娘情重!”我说。

    “似是小哥哥情迷心不乱!我家夫君大半生多坎坷,在我十岁时收留我才识字,后来我看到学士深情处。”她说。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东坡先生悼念亡故爱妻词,感人肺腑难怪妹妹追随学士!也是朝云姑娘你纯朴丽质,天资聪慧让苏门人见人爱,以致秦观将你比作巫山神女,只是学士政见摇摆生多变。”我说。

    “朝堂官场多险恶,小女子也不多懂!可我深感学士教我淑贤才德,善念超脱与我互通禅情到老庄。”朝云道。

    “早先苏学士被贬官黄州时,你仅十八岁坚决跟去相伴,一去五年形影不离相守,可见对先生已知感恩。”我说。

    “苦乐之事也是相对相宜,到学士时运转好那几年,家中侍女一多让我稍清闲,却多少觉得倒不自在了!”她说。

    “可子瞻将至晚年却落败之即,要沦落偏僻瘴气多病远乡,家仆侍婢四散无人冒险,以妹妹丽姿何苦赴难!”我说。

    “学士总说我无妆自然如天女,我年轻也懂随夫君自然心,既知我心必随学士始终,何不身心相随死无憾!”她说。

    “妹妹才情女子身千里险路,照料东坡先生到岭南,子瞻年近花甲有你相伴,可惜又遭遇红颜多薄命!瘴雾夺去妹妹性命时才三十四岁,稍后学士便留下那浓重一笔!”我说。

    “恨我没能伴夫君终生,先离而去抛下学士!只是夫君也相信我印心天灵,有知小哥哥记在上面那悼词。”她说。

    “苏学士晚年不少诗章,是为悼念朝云祠而作!今天又到传统清明时节,我约来妹妹仙灵而下,也是为追念一代豪放词宗!这里还该请朝云妹妹,唱东坡词以我深切缅怀。”我说。

    “……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妹妹为这《蝶恋花》,还有点醋劲吧!”我说。

    “小哥哥真讨厌,知道就行还要说明!”朝云道。

    “莫听穿林打竹声,何妨吟啸且徐行……回首向来萧瑟处……也无风雨也无晴。”

    “《定风波》词作黄州,你独在学士身边!”我说。

    “那时学士很豁然,让我有幸成为爱妾!”朝云说。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新凉?

    ……中秋谁与共弧光,把盏凄然北望。”

    “子瞻这曲《西江月》,也是学士黄州所作。”我说。

    “当时我侍奉笔墨,还有他这首《临江仙》!”她说。

    “夜饮东坡醒复醉,归来仿佛三更……

    ……长恨此身非我有……江海寄余生。”

    “那是有妹妹暖被窝,好让学士诗情放纵!”我说。

    “小哥哥这点荤话,实际说的也有道理。!”她说。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

    “原来这《念奴娇》,也是你跟子瞻到赤壁!”我说。

    “我多顾夫君生活,好让他再作《卜算子》!”她说。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境。

    谁见幽人独往来?飘渺孤鸿影。

    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

    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说到这儿我见朝云泪眼涕泣,这位东坡文心知音飘向山边,我看这姑娘文史中留下的清晰痕迹,足以表明她是苏轼极大精神支助。往事只有如烟才能随风飘散,这该是过去给人带来的麻烦,就像对未来的痴心向往一样,烦恼绝不是菩提那么简单。无数次在相思般难耐的矛盾之中,我苦于遗忘和记忆带来的困惑,如果过去都那么索然无味,还有什么值得人们追思怀念?谁还会相信东坡悼念亡妻的“十年生死两茫茫”?谁还能回到那片水泊梁山的聚义堂前?那些大概该是宋朝的古旧事,跟我们现代人还有什么关系?又浮现我眼前的古诗句,看到那些先辈的遗迹,那里还铭刻着古来的多少爱恨,归根结底似乎都离不开的只有情和义,随那些文人侠士落定尘埃,情骨义骸都已埋进坟墓。

    情义往往就像出现在眼前这样迷失的幻象,偶尔还会让我看到有如两颗流星从晨曦划落,然后化为埋葬或被埋葬的一切,只留下那浩渺下的一片空虚。这天我又一次上街多买了些纸钱,工作到晚上回家昏沉侧卧在床边,对着总忘了拉上帘子的窗户,我又看到像爱河一样的银河,仿佛那里同样流动着逝去的光阴。比那回忆更令人头疼的反思袭来,十几岁时我知道了辗转反侧,像懵懂了《诗经》“关雎”的不朽;二十几岁常在夜下蓦然回首,仿佛还依稀可见“灯火阑珊处”;在这我三十好几的沉沉夜色中,身外映着花花世界的霓虹,内心还有一片天上的街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