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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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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沙龙知心好友盼望七人重聚】●═══════════●

    听完梁佳宜的讲话,季坤不禁心潮澎湃,想着依凡若能进这个沙龙就好了,那样他就再也不怕找不到机会跟她说话了。只是那样的话依凡每个星期日都要到纪府来,不知姑奶奶可愿意。想到这里,季坤不禁望着正在跟卢夫人聊天的姑奶奶发起呆来。

    至于季晨和季恩,心里自然也有念着的人,也想着他们若能加入这个沙龙就好了。不过两位姑娘家也只是这样想想罢了,她们毕竟是贵族小姐,矜持早已成了她们性格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就算心里再怎么想,也断然不肯亲自出面举荐。

    “坤儿,你是有话要跟我说吗?还是有什么心事?”姑奶奶虽年事已高,却依然耳聪目明。因见季坤既不去拿吃的,也不与人说话,只一味望着自己这个老太婆发呆,便忍不住心有灵犀地问道。

    “哦,没什么的,姑奶奶,我看您老今晚精神这么好,高兴而已。”季坤不好把自己的心事说出来,只好掩饰道。

    听了季坤这话,殷老太太转而对卢夫人说道:“卢家夫人,我们还是接着说我们的话好了,我听说你们夫妇二人近来为家中甜点师失踪的事很是忧烦。”

    “可不是嘛!说起这件事我就心焦得很!妙馨虽说是来我家做工的,可我从未把她当工人看。那孩子心细,长相又甜美,我稀罕得什么似的,早把她当自己的亲闺女待了。您说说,好好的一个姑娘,就这么不见了,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我真是急都急死了!”卢夫人忍不住叹息着回答。

    “我就欣赏你这一点,不亏待人,重情重义,所以我才说跟你投缘。”殷老太太言道。

    “嗨!咱们的孩子是咱们的心头肉,人家的孩子也是人家做父母的心头肉。将心比心,我怎么可能不心疼!”卢夫人不无伤感地说。

    “我的心情又何尝不是这样?依凡那孩子你还记得吧?”殷老太太回应道。

    季坤早看见季晨和季恩一起往自助餐台那边去了,原打算也跟着过去拿吃的去,不想忽然听姑奶奶提到了依凡,于是立时改变了主意,决定哪儿都不去了。只一动不动地站在姑奶奶身边,竖起耳朵全神贯注地听姑奶奶和卢夫人说话。

    “怎么会不记得?那么才华横溢又那么干净漂亮的姑娘,凭谁见了能忘了呢!”卢夫人答道。

    “如今她也是我的心头肉了,我是真的很疼她!”殷老太太叹息着说。

    “这恐怕就是您老和她的缘分!”

    “说到这个,我还真是有些话要郑重地拜托卢夫人。”

    “您老人家有话只管吩咐就是,跟我这个做晚辈的您还客气什么?”

    “我已经是大半截子入土的人了,还能活几天?她伺候我一场,我不能让她走出我们殷家的门还是让人看不起。趁我还活着,我得让她出来多见世面,多结善缘。我希望有朝一日,她能够凭借她自身的才华和修为融入上流社会。可是,你也知道,我们身处的这个所谓的上流社会,是不会轻易容下一个出身平民的女孩子的。她是一定会被挑剔和排挤的,甚至是被人欺侮和□□。我这个老太婆虽说早已见惯了世态炎凉,可越是上了年纪就越是胆小,越是心软,实在不忍看她受委屈。而我又这把年纪了,实在是无力保她周全。所以,我拜托卢夫人,日后若遇到有人为难依凡,不管是在什么场合,请务必多替我呵护些。”

    “您老人家可真是用心良苦啊!”卢夫人一边说一边情不自禁看了看站在旁边的季坤。

    “是啊,大概是因为老了的缘故吧,总想着多为晚辈们尽点心。”殷老太太回答。

    “你老人家放心,只要是有我在的场合,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依凡的。如果你老人家还不放心,莫不如我干脆认她做个义女好了。”

    “这话当真?卢夫人当真愿意认依凡做义女?”殷老太太十分高兴地问。

    “当然,我说话还没有不作数的时候呢!”卢夫人笑着回答。

    “那真是再好不过,改天择个良辰吉日,我们举办个仪式,让依凡郑重地认你做义母!”

    “您老人家还真是个急性子,总要先问问人家孩子愿不愿意吧!”

    “不用问她了,这件事我能替她做主。”

    “那好,就依您老的意思。”

    “对了,刚刚纪家夫人说要办一个沙龙,这对依凡来说,倒是一个锻炼的好机会,我很想让她也加入。只是,纪家夫人未必会像卢夫人这般平易近人和好说话,若人家心里嫌弃,而我硬生生非要把那孩子塞进沙龙去,那就是我这个老太婆不识相了。”

    “这件事容易,就由我出面向纪夫人推荐依凡好了。我就说我刚刚认下依凡做义女了,有心好好栽培她,想让她到沙龙里熏陶熏陶,学习学习,纪夫人想必没有拒绝的理!”卢夫人极为善解人意的地说。

    “想不到卢夫人处事竟然是如此的和善周全,让我这个老太婆说什么好呢!”殷老太太不禁由衷地感叹道。

    季坤听到这里,不禁心花怒放,他不再听姑奶奶和卢夫人说话,而是转身离开了。他决定立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他的姐妹以及廖泊舟知道。刚才,在梁佳宜开始讲话之前,他看见廖泊舟从门外进来了。

    季坤很快便在人群中找到了季晨和季恩,紧接着三个人又一起找到了廖泊舟。

    “嗨,泊舟,我们一直在找你。”一见到廖泊舟,季坤便热情地招呼道。

    “恭喜,你们成功了。”廖泊舟笑答。

    “刚才纪夫人的讲话你听到了吗?”季坤忍不住问。

    “我听到了。”廖泊舟答。

    “关于那个文化沙龙,你怎么想?你会参加吗?”季坤又问。

    “那要看你们参不参加了。”廖泊舟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如果我们参加的话您会参加吗?”一惯沉稳内向、少言寡语的季恩忽然用急切的语气问道。

    “当然,你们参加我就参加。”廖泊舟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季恩本来想问,如果你参加的话,朱律师会不会也跟着一起参加?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都问不出口,于是,只说了一个那字其它的话全都咽了回去。不过她的那点小女儿心思,一眼就被经验老道的廖泊舟看穿了。为让季恩放心,同时也免去她的尴尬,廖泊舟连忙说道:“在来参加宴会之前我就得知这个消息了,并且知道你们三位在受邀之列。是纪夫人在给我的请帖中特别提到的,她希望我帮她斟酌一下沙龙的其他成员。我收到请帖时恰好东旭在我边上,他也知道了,你们猜东旭怎么说?”

    “怎么说?”季恩红着脸问,语气仍旧是急迫的。

    “他求我一定荐他进来,另外他还请我把蒋思源先生也拉进来。他唯独没求我把依凡拉进来,他说有人会为依凡操心的。他还说,去普陀山的这七个人若能在沙龙上重聚,他的人生就圆满了。”廖泊舟笑着说道,尽管他是笑着说这番话的,但心情却像灌了铅一样的沉重。

    “东旭还真是料事如神,刚才姑奶奶已经郑重委托卢夫人了,请她推荐依凡加入沙龙,我估计应该不会有什么差错。”季坤说道,眼睛里情不自禁地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那么,东旭……不好意思……我想说的是朱律师的愿望能够实现吗?”季恩脱口而出叫出了朱东旭的名字,叫出之后又觉得不妥,于是立刻改了口。

    “是啊,纪夫人会一下子接纳这么多人吗?”季晨也不无担忧地问。

    “如果这也是你们三位的愿望的话,我倒是可以略尽绵薄之力。”廖泊舟说道。

    “当然是我们的愿望!泊舟,这应该也是你的愿望吧?难道你不希望我们七个在沙龙上重聚吗?难道你不怀念去普陀山那两天的美好时光?”季坤甚为激动地说,凭谁也能感受到他心中无比热烈的期待。

    “当然,我当然期待我们七个能够重聚。”廖泊舟怀着无比复杂的心情回应道。

    “这么说,廖律师有办法?”季恩忍不住问道,双颊绯红,心情激动。

    “是,我不但有办法,而且有把握。”廖泊舟信心满满地回答。

    听了廖泊舟这话,季坤、季晨和季恩都没有说话,而是用将信将疑的眼神静静地望着廖泊舟。

    “不信是吧?那好,你们跟我来,我现在就去办这件事。”廖泊舟说道,说完便转身径自朝正站在不远处招呼宾客的梁佳宜走过去,季坤、季晨和季恩见状只好跟了过去。

    梁佳宜见廖泊舟径自朝自己走过来,忙跟身边的客人寒暄了几句,随后便抽身迎了上去。

    “梁董事长,我特意过来向您请教一件事。”廖泊舟有礼有节地说道。

    “廖律师客气,有话但说无妨,谈什么请教。”梁佳宜微笑回应。

    “请问我也可以成为沙龙的成员吗?”

    “你已经是了啊!你不仅仅是成员,还是选拔者,你还要替我再选几位成员出来,我一向相信廖律师看人的眼光。”

    “梁董事长当真不是跟我客气?我选的人您能接受吗?”

    “难道在廖律师看来,我是那种信口开河的人?”

    “既然如此,我还真有人选推荐给您。”

    “是谁呢?说来听听。”

    “我向您推荐两个人,一个是我的助手兼合伙人朱东旭律师,一个是季晨小姐现在的国画老师蒋思源先生。”

    “朱律师是你的合伙人,自然是差不了的。至于像蒋思源先生那么年轻有为艺术大家,就算是廖律师不推荐,我也是要请的。”梁佳宜说到这里,转而看了看站在廖泊舟身后的季坤和他的两位姐妹,随即接着说道:“对了,季坤、季晨、季恩,你们三位决定了吗?要不要加入这个沙龙?”

    “当然要加入了!承蒙纪夫人看得起,特邀我们做沙龙的首批成员,这实在是我和我的姐妹们的荣幸。”季坤连忙答道。季坤哪里知道梁佳宜不喜欢别人称呼她为纪夫人,特别是在纪刚离世之后,便仍跟姑奶奶以及父母亲一样,称梁佳宜为纪夫人。

    “太好了,那就这样定下了。你们大家尽管放心,我虽然是个没有多少文化的人,但一定会为沙龙做好服务的。”梁佳宜笑着回应。

    “这么说,您也要参加?”季坤忍不住问。

    “我主要是为你们做服务,顺便学习并熏陶一下。你们就把我当做是编外成员或是旁听生好了,我绝不会妨碍你们的。”梁佳宜回答。

    听了梁佳宜这话,季坤忍不住看了看他的姐妹和廖泊舟,显然是不希望梁佳宜也加入进来。

    “我们不是担心您妨碍我们,只是您现在是董事长了,应该会很忙吧?这样不会影响您的工作或是应酬吗?”廖泊舟连忙说道,他比任何人都更不希望梁佳宜加入这个沙龙,因为这样会使得对他而言原本就很难应对的局面变得更加难以应对。他不单要忍受依凡和季坤带给他的情感困扰,还要承受梁佳宜带给他的心理压力以及对往日那些不堪回首的混乱时光的肮脏回忆,这对他来说实在是痛苦极了。

    “工作再忙,应酬再多,我也要抽时间为你们服务。放心好了,只是星期天一个下午而已,这个下午只属于我和你们,谁也别想占用。”梁佳宜带着柔媚之极的笑容,用春风化雨般的语调说道。

    大家听了,实在不好再说什么。尽管每个人都不希望梁佳宜参加,但是她既是东道主又是组织者,没有道理硬是要将她排除在外,便只能认了。

    “季坤、季晨、季恩,原来你们在这儿啊,可找到你们了。”一直被亲友们死死包围着的纪大鹏和纪采薇总算摆脱了种种客套的寒暄和无聊的纠缠,杀出了亲友们的包围圈,找到了他们真正想见的人。

    “你们还没吃东西吧?走,我带你们去拿东西去!”纪采薇积极而又热情地说道,跟刚刚见到廖泊舟时比起来,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让纪小姐受累了。”季晨礼貌地回应道。

    “跟我客气什么?走吧!”纪采薇走到季晨和季恩的中间,左右开弓,同时挽住姐妹俩的手臂,表现得极为亲热。而与此同时,廖泊舟看见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屑和厌恶从梁佳宜的嘴角及眼神中悄然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