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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九章 巧言令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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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闹了,先到汝年那边去,我一会儿再来找你。”

    “那相公你告诉她,你哪辈子都是我的,你告诉她,你不说我不走的哦!”

    “听话,先过去!”

    话音刚落,杨晋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宝梳,于方到底是不是在里面?”

    曲尘眉心一紧,问道:“宝梳,杨晋怎么来了?”

    宝梳在外面说道:“他说是来抓于方的。他之前在府外看见几个行踪诡异的人偷偷摸摸进了府,所以带人进来瞧瞧。相公你猜怎么着?找出三个杀手,已经全部被侯安给逮了!”

    曲尘转过头,看了一眼面色如土的于方道:“听见了?你已经没有退路了,把刀放下吧!”

    于方一脸决然,深吸了一口气,滚出两行眼泪。她轻轻摇头道:“不,我不会跟杨晋回去,我不会再回那大牢里去!我不该是这样的下场,不该是!”

    当她撕心裂肺地喊完最后三个字时,她忽然扬起手往下一刺,将手中匕首插进了心口上,鲜血立刻喷射而出。曲尘想拦,已经来不及了。她两眼翻白,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心口流出的血水染红了她身下的那块蓝色地毯……

    一炷香后,杨晋带着人从阮府里出来了。一直藏在府外窥探消息的窦连看见杨晋的手下抬着一具尸体,且押着之前派去刺杀阮曲尘的三个侍卫,心里暗暗叫着不好,急急忙忙地回安西王府去了。

    听罢窦连的禀报,安西王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瘪坐在榻上,双眼无神地望着地毯。一旁的道悟开口了:“如何?我猜得完全没错吧?你派于方和几个侍卫去刺杀阮曲尘,根本是在自寻死路,给对方利用的机会。这下可好,你打算明日怎么去跟林提刑解释呢?阮府是由你的人把守的,可你的人却在阮府里干着刺杀的事儿,林提刑会怎么想你?”

    安西王此时吓得面色全无,完全没了主意。他毫不慌张,忙转头问道悟:“道兄,你有什么高见?快说说,我们都是同坐一条船的人,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道悟轻蔑一笑道:“这会儿想起我来了?我早说过,只要你乖乖做我的棋子,我就会保住你性命。所以,你想清楚了?”

    “只要道兄肯救我这一回,道兄想怎么样都行!”

    “那好,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不过你记住了,这可是你最后一次机会。往后你再擅作主张去对付阮曲尘,可别管我不给你好脸色看了!”

    “是是是,道兄说了算!那道兄到底有什么好主意?”

    “主意我已经替你想好了,你只要照着我的吩咐去做,保管你没事儿。”

    “是,愿听道兄吩咐!”

    第二天上午,宝梳如约地去了宫里。在等待了半个时辰后,她才得见了吴贵妃。让她没想到的是,安西王也在吴贵妃的偏殿里。

    落坐后,宝梳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安西王问道:“王爷这么早进宫是来跟贵妃娘娘禀报掳金帮一案的进展的吗?还是怕我跟娘娘说了些什么,一早就来这儿候着解释了?”

    安西王一副不屑的表情说道:“阮夫人你太小人之心了!本王办事向来公正严明,贵妃娘娘也是知道的。关于你们阮府那案子,本王是对事不对人的,绝没有你想象的那种公报私仇。今日本王进宫的确是为了你们阮府的案子而来,不过,不是向娘娘请旨问斩,而是一五一十地向娘娘禀报案情,打算解除你们阮府的禁足和封铺。”

    “是吗?”宝梳略有些惊讶,“王爷仅凭*功夫就查清楚阮曲尘是无辜的了?王爷这查案速度之神速,临安城没几个人能相比吧?”

    安西王仍旧一副大义凛然的表情说道:“本王查案向来讲究慢查细问,为求事实真相,绝不马虎了事。本王早就收到风,怀疑阮曲尘是掳金帮众,所以对他的盘查也是不是一日两日了。”

    “可为何昨日才封了府,今日就立马解封了呢?昨日王爷不还义正言辞地说不会放过他,今日怎么就认定他无辜了?”宝梳面浮轻笑道,“王爷这弯转得也太急了吧?”

    这时,吴贵妃插话道:“本宫刚刚也正好问到了这儿。安西王,你且说说,为何昨日封府,今日又解封说人家阮曲尘是无辜的了?你若说不出个道理来,未免会落下滥用权力的话柄。”

    安西王抖了抖衣袖,一派正经地对吴贵妃禀报道:“娘娘,其实昨日之事只是小王的一点苦肉计罢了!”

    “苦肉计?”

    “没错!昨日查封阮曲尘名下商铺,以及软禁阮府众人之事全都是小王精心安排的一场苦肉计而已。其实早先小王就收到密报,说阮曲尘是掳金帮众,当时小王就已经派人着手调查,而调查的人回话说阮曲尘的确就是掳金帮的人。”

    “既然是,那又何来苦肉计之说?”

    “说起来是小王疏忽了,对手下人管教不严。就在小王准备对阮曲尘抓捕的时候,小王的一位挚友提醒小王,说小王身边可能有细作,劝小王最好先彻查一番。小王当即就听从了那位挚友的劝告,对小王身边的人一一彻查,没想到还真查出了一个居心叵测的人。这人就是小王王府的护院总管。而小王也正是派他去调查阮曲尘的。所以小王当下就开始怀疑,他之前所说的是否属实。经过小王一番周密的暗查和布局,昨晚终于将那护院总管以及他的党羽抓获!”

    “呵!”宝梳右眉梢忍不住抖了两下,心想这人还真会替自己掩护呢!一句苦肉计就把他滥用权力的过失推得一干二净,背后果然有高人相助吧!

    “那么,”吴贵妃继续问道,“阮曲尘到底是不是掳金帮众呢?”

    安西王道:“以小王目前所查得的情况来看,还不能就此下定论说阮曲尘是掳金帮众。不排除是小王的那位护院总管居心叵测,想嫁祸给他,以隐藏自己是掳金帮众的事实!”

    “哦?这么说来你的那位护院总管就是掳金帮众了?”

    “正是!昨晚除了他和几个潜藏在小王府上的党羽外,还抓获了之前雅州衙门一直在通缉的杀人要犯于方。只可惜,于方冥顽不宁,不肯伏法,最后自杀而亡了。”

    “原来如此。这么说来,你是为了引出于方和那个护院总管,所以才大费周章地对阮家查铺禁足?”

    安西王一脸诚恳,拱手回道:“娘娘明鉴!小王这么做是有些大费周章了,但小王以为城内安定是目前最要紧的事情,绝对不能让某些不怀好意之人破坏我们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太平。虽说这回只抓到了几个掳金帮众,但顺藤摸瓜必定能审出更多帮众下落,顺势将掳金帮一举剿灭!”

    “哎哟,那我就有些奇怪了,”宝梳故意询问道,“王爷怎么知道您软禁了我们阮府的人,那几个掳金帮的人就会出现呢?”

    “是啊,安西王,你怎么知道那几个人一定会出现呢?”

    安西王像早打好腹稿似的,胸有成竹,昂首挺胸地回答道:“这全赖小王的那位挚友。他虽只是个江湖方士,但精通天文地理,心思缜密,几次助小王于危难之中。这回也多亏了他的消息!据说,掳金帮人每到一个地方,总会以商户之名落脚,但他们好逸恶劳,不肯自己白手起家辛苦劳作,最好鸠占鹊巢,霸占别人的家财。而这回他们来到临安城,正好就盯上了阮曲尘。只要阮曲尘一死,阮家就没了主心骨,自然成一盘散沙。到时候,他们只用低价收入阮家家业,便可成临安一方富甲!所以……”

    “所以只要王爷一软禁阮曲尘,您那个护院总管和于方就会按捺不住,迫不及待地想杀了阮曲尘,鸠占鹊巢吗?”宝梳面含讥笑地打断了安西王的话道,“王爷真是好计谋啊!这么说来,我是不是应该替我家相公多谢王爷救命之恩呢?”

    安西王正色道:“本王办事是为了朝廷,为了皇上,为了贵妃娘娘,不是为了得谁一句感激。本王只要做到问心无愧就好了。本王知道,阮夫人对本王有些成见,但只要是我大宋的子民,本王都有责任去保护,就算阮夫人对本王有成见也是一样儿的!”

    宝梳合掌笑道:“真没想到王爷还是如此正义清廉之人,看来民妇真是眼拙了。民妇之前还以为王爷只是喜欢玩蹴鞠,赌球局,一输就是上万两地豪爽,跟其他纨绔子弟二世祖没什么分别。如今看来,毁王爷清誉和名声的怕也是你那护院总管吧?那凌云社背后的大老板也应该是他了,跟王爷没半文钱的干系吧?”

    安西王脸色一窘,道:“凌云社本王是听说过,听说那儿的老板姓张,其他的本王也不是很清楚。本王虽好蹴鞠,但向来也只怡情,从不赌博的。”

    “什么凌云社?”吴贵妃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