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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六章 杨的最失败〔月票259-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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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夏夜一阵狂笑,笑得杨晋整张脸皮子都红透了!他气愤不已,冲上去一把抓住夏夜的衣领喝道:“你笑个屁笑!”

    “老子就是笑你这个屁!”夏夜扯开杨晋的手,往后推搡了一把说道,“我看你还不如个屁!我虽然不知道谁是妙本,但你居然让于方住在你家里,让那个连杀了五个人的杀人凶手抓在你家里,到底该说你蠢好呢还是说你菩萨心肠好呢?杨捕头,你连你自己的屁股都没擦干净,有什么资格来这儿抓人?简直是笑话!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是!”掳金帮的人齐声呼应着。

    杨晋脸色发白,使劲地摇了摇头,转身对宝梳说道:“这不可能!”

    “宝梳,”曲尘捏了捏宝梳的肩头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妙本是谁,怎么成了于方,你好好说来,省得杨捕头以为你胡乱栽赃。”

    宝梳看了杨晋一眼,点点头道:“是真的,杨捕头。那个自称妙本的尼姑真就是一直逃窜的于方。”

    “你见过于方吗?”杨晋追问道。

    “我见过,”宝梳表情从容地说道,“早在雅州的时候我就见过她了。”

    “在什么地方?怎么见上面的?你们怎么会见过?”杨晋紧追不放,好像想追问出一些可以反驳的细节,好将刚才宝梳的说法全盘否定掉。毕竟,妙本就是于方这个打击太令人震撼了!杨晋办案这么些年来还从未遭遇过这样的尴尬。自己居然会把杀人凶手安置在自己家里,而且还是自己亲手侦办的案子!

    这怎么可能?自己怎么可能会蠢到这一步?杨晋不敢相信!

    可宝梳仅仅回了他几个字:“你心知肚明。”

    他微微一怔,仿佛从这五个字里品出了许多事,从前的,还有此刻的。原来宝梳真的是掳金帮中人,以前就是,否则为何会认识掳金帮的于方?原来宝梳说的都是真的,并非为了维护阮曲尘而故意这样说,宝梳居然是掳金帮中人,为什么会这样?

    杨晋心里有了好大的落差,怎么看眼前的宝梳也不像混黑道的。会做买卖又聪明的她为什么要加入掳金帮?仅仅是为了阮曲尘吗?忽然,杨晋想起了宝梳的一句话。

    当日宝梳在里弦书院门口做布施时,自己曾去质疑过宝梳。还记得当时宝梳说过一句话:如果真要找个缘由的话,那就是为了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家。

    是为了阮曲尘吗?

    是为了阮曲尘才要加入掳金帮,成为了一个随时被朝廷通缉的钦犯吗?

    宝梳,你真有那么爱阮曲尘吗?

    原本还以为,这回宝梳和阮曲尘的分开是上天赐下的一个好机会,能让自己从默默流恋变为永远的陪伴和守护,但谁知道,宝梳的心已经在阮曲尘的世界里根深蒂固了,深到一拔就血淋淋的地步!

    为什么?杨晋此刻无法想得明白。

    “杨捕头,”宝梳上前一步,诚心劝他道,“我真的觉得今晚的事最好化干戈为玉帛,不要闹大了。你现下带着人走,我们只当今晚没有发生过这事,可以吗?”

    杨晋的眼眸里落满了秋天的悲伤,凝视着宝梳轻轻摇头道:“没用的……我已经请示了手谕,只要手谕一到,我必须得抓人!”

    “连于方一块儿抓吗?”宝梳质问道。

    杨晋语塞,为自己的鲁莽和愚蠢而无话可说。宝梳退后了一步,张开双手挡在曲尘跟前对他说道:“倘若……你真的要抓我相公和这些人,那么我只好与你为敌,不再当你是我名分上的兄长。其实我一直很尊敬你,觉得你是个好捕头,还是个难得的好捕头,即便我娘已经死了,但我仍然以你为兄长。可是,只要你动我相公,我就会跟你拼命!”

    “宝梳你想一条道儿走到黑吗?”杨晋心酸且不服气地问道。

    “是黑还是白,不是由你来定的,我自己心里清楚!杨捕头,你若执意要以聚众图谋的罪名抓我相公和这些人,那你收留于方的事情我也不会留情。你身为捕头,收留照顾凶犯,还涉嫌帮凶犯布局诬陷无辜之人,说你无辜,怕没什么人相信吧?”

    “什么涉嫌帮凶犯布局诬陷?”杨晋一头雾水地问道。

    “若是我没猜错,通知你今日来这儿抓人的人就是于方吧?为了今日这场宴席,于方可谓煞费苦心,什么伎俩都用上了,甚至不惜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接近你。我想她的目的就是想引你来此,好将我相公等人一网打尽,最后,她再坐收渔人之利,顺便逍遥法外,或许还会连你也灭了口!”

    杨晋哑然了,完全搭不上话来!

    “我说的有错吗?你仅凭于方一面之词就说这儿的人全是掳金帮的,会不会太片面了?会不会太武断了?说你和于方勾结,草草找人顶罪以图立功升官,应该也是可以成立的吧?我说你有涉嫌帮凶犯布局,并非全是冤枉你的吧?所以,杨捕头,收手吧!此刻收手,顶多会被人笑话收错消息,挡错了人,但你若非要抓人,那于方之事我就很难善罢甘休了。你好好想想吧!”

    “听见了,姓杨的,”夏夜插话道,“我们阮夫人已经是给足了你面子了。什么可有可无的情分都用上了,你若还要执迷不悟,到时候不好收场的人可是你啊!赶紧的,带着你这帮唱大戏的人滚!别耽误了夏爷爷和兄弟们喝大酒!”

    杨晋脸色阴沉得像块墨玉,两只紧攥着的拳头青筋暴露,仿佛快要裂开了似的。曲尘怕他伤着宝梳,将宝梳拉了回来,塞到身后道:“怎么样,杨捕头?是不是还要一意孤行?其实我并不赞同宝梳这想法,只是念在你与她曾有过那挂名的兄妹情分上,今晚暂且饶了你,而且,你以为你去请手谕真的就能请来?”

    杨晋眉头立刻拧紧,眼冒凶光地盯着曲尘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什么意思?”曲尘轻蔑地笑了笑道,“一会儿你那手下回来了不就知道了吗?我听说你是林提刑很赏识的人,从林提刑那儿要手谕应该很容易,毕竟你们是蛇鼠一窝。但你想过没有?魏大人跟你的交情可不太深,会不会不像林提刑那样卖你的帐呢?”

    “你贿赂了他!”杨晋跨步上前,指着曲尘轻声喝道。

    曲尘笑容淡淡,伸出一根指头来拨开了他的手指头,轻声道:“说贿赂就严重了,我只是和魏大人交了个朋友而已。”

    “败类!”杨晋声色厉言地骂道。

    “败类?你是说你自己还是说魏大人?”曲尘面浮轻笑道,“我以为,这词用在你身上比较合适。像你这样是非不分黑白不明的人,就算再能办案,也顶多是个朝廷的行尸走肉罢了!”

    “你本就是黑道中人,有什么资格说我黑白不分!”

    “那你身为朝廷中人,所谓白道中人,就有资格随意划分黑白明暗了?”曲尘逼近了杨晋一步,冷冷道,“知道在你办案的时候,我们掳金帮的人在做什么吗?我们在干着比你危险百倍,辛苦百倍的正事儿!而且每一件都不是为了我们自己,而是整个大宋百姓!”

    “你可真会往自己身上贴金……”

    曲尘忽然一把抓起杨晋的衣领,杨晋的手下立刻齐齐地将弓箭对准了他。掳金帮众也激动了起来,操凳子的操凳子,举盘子的举盘子,甚至还有人掀了桌子。雅间内的气氛瞬间紧张了起来,犹如两个帮派即将展开决斗似的。

    “你想杀我吗,阮曲尘?”杨晋睁着一双布满了血丝的眼睛轻喝道。

    曲尘将他又拉近了一些,轻声在他耳边说道:“我不会杀一个蠢得像你这般的人,我要杀的都是诸如完颜索南那样的大人物。你?压根儿就不配让我动手!我只想告诉你,你根本对付不了我,因为掳金帮一直都是在为朝廷效力的!”

    “不可能……”

    “那你可以再试试,看能不能将我们一网打尽!不过我怕你到头来,还是会白费了心机!”曲尘说罢将杨晋推开了,抖了抖衣袖转身对帮众们说道:“都坐下吧!没什么大事儿,我们就静候杨捕头的手谕好了!”

    就在此时,阿满忽然跑了回来,附在杨晋耳边低语道:“头儿,手谕没有拿到!”

    “为什么?”杨晋惊愕地转头问道,“难道林提刑也不给手谕?”

    “林提刑倒是肯,但魏大人不让。魏大人以查办掳金帮一案的主审官为由,不许林提刑向您下手谕。他说,您无凭无据在成立忽然抓了这么多人,必定会引起骚乱,小则人心惶惶,大则可能会发生暴乱……”

    “行了!”杨晋一双怒目转向了曲尘,紧了紧牙龈道,“我知道了,叫兄弟们都撤了!”

    “真撤了?”阿满不服气地问道。

    杨晋咬了咬牙,万般不情愿地喝了一声:“撤!”

    阿满无奈,只好招呼弓箭手们全部离开了。这些人一撤,帮众们全都起哄怪叫了起来。杨晋脸色显得特别难看,走近了宝梳一步问道:“你说你见过妙本,也就是所谓的于方,那她现下在哪儿?”

    “人我可以给你,但我希望你最好别再这么糊涂了!再让她逃脱,又不知道多少人会受害。”

    杨晋内心隐隐扯痛着,心想宝梳你知道吗?我为什么这回会这么糊涂?不就是着急想向你证明阮曲尘是个不值得依靠的男人吗?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明白呢?

    杨晋那有些痴怨的眼神让曲尘心里有些许的不舒服了。他转头朝侯安递了个颜色,侯安上前不客气地问道:“杨捕头,还不走?打算吃完宵夜再走?我们这儿可招呼不起你这样的大人物!走吧,你不是要于方吗?人就在后巷子里,我领你去!”

    杨晋看了宝梳一眼,跟着侯安走了。他一走,身后的雅间顿时响起了一阵欢呼喝彩声。只听见宝梳在喊:“继续继续!该怎么喝接着喝!菜重新做,酒管够!谁都不许吝啬酒量啊!”

    带着满腹的失望和愤怒,杨晋迈着犹如灌了铅的双腿,跟着侯安来到了后巷子里。在那儿,他真的见到了妙姑娘,不,应该是于方!

    于方此时还昏迷着,侯安让乐乐将于方交给杨晋后说道:“杨捕头,人我们交给你了,我们也算爱朝廷爱大宋的好子民了吧?劳烦你往后别动不动就唱大戏,小的们胆儿小,受不住惊吓呢!乐乐,柳掌柜,走吧!”

    侯安三人走后,杨晋把于方带回了衙门里。过了好一会儿,于方才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当她睁开眼时,不禁吓了一跳,因为杨晋带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瞳孔正坐在牢房里等着她醒。

    “你就是于方?”杨晋阴沉着一张脸问道。

    于方自知隐瞒不过了,缓缓坐起身道:“你都知道了,那还问什么?”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利用我?”杨晋咬牙切齿地问道。

    于方轻蔑一笑道:“你能被我利用,那是你的荣幸。你来问我为什么?我想我只能回答——因为你太蠢了!”

    杨晋互握着的手用力地紧了紧,仿佛在平息内心波涛汹涌的愤怒。片刻后,杨晋起身冷冷道:“可能我真的太蠢了,连你这样的把戏都看不穿。但你不是比我更蠢?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费尽心思地对付,到头来呢?阮曲尘不还是把你亲手交给了我?”

    “不许跟我提他!”于方拼尽全力地喊道。

    “有机会提就多提提吧!”杨晋蹲下冷漠地看着于方道,“因为你没多少机会了。进了这儿,你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伏法!雅州那五条人命你迟早是要还的!所以,能念着阮曲尘的时候就好好念着他,就像你刚才在昏迷中不断念着他的名字那样,好好念着吧!虽然这个男人对你没什么情义!”

    “你等等!”

    杨晋正欲起身离去,于方忽然在他身后大喊了一声。他转头问道:“还有什么临终遗言吗?”

    “你不也恨阮曲尘吗?你不是想从他身边把靳宝梳夺过来吗?你需要人帮你,留下我,我可以帮你把靳宝梳从他身边抢过来!”

    “你真的以为我已经*到需要你帮忙的地步了吗?别再垂死挣扎,等着斩首吧!”杨晋说完拂袖而去,于方整个人完全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