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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六章 有惊无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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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别顾着客套,本王来是有话问你的,”景王爷一本正经地问道,“阮老板,你今晚是不是在家中设宴?”

    曲尘点点头道:“是啊,怎么了?王爷和侯爷大驾光临,难道是为了赴我那个小小宴会?那可真是叫我蓬荜生辉了。”

    “非也,”景王爷表情依旧地抬手道,“本王并非是来赴你宴会的。本王接到密报,说你今晚在家宴请朝中官员,私相授受,可有此事?你老实告诉本王,今晚你都宴请了些什么人?”

    曲尘摇头道:“就是几位朋友,并无什么朝中官员,王爷是不是误会了?”

    “有没有误会,让本王进去瞧一眼就清楚了!来人!”景王爷下令道,“跟本王进府去搜!”

    “等等!”曲尘拦着景王爷道,“王爷,何必如此大动干戈?今晚我宴请的的确不是什么朝廷官员。还请王爷看在昔日交情的份上,先别搜府,同我前去看一眼再说。”

    “那可不行,”景王爷严词拒绝了,“本王不能因为与你有些交情便徇私!倘若如此,那置本朝纲法于何地?来人,进去搜!”

    景王爷一声令下,他的几个随从全都冲进了阮府,他随后也跟着进去了。曲尘并不着急,而是转身笑问旁边的平安侯道:“侯爷,你也是接到密报上我这儿来抓人的吗?要是的话,请吧!横竖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抓什么现行?”华少有些激动道,“阮曲尘你耍什么花招?我们为什么来你不清楚?我们手底下那三十多个人到底给你藏哪儿去了?聂兄弟上哪儿去了?”

    曲尘故作一脸茫然不知道:“华少,你说什么为何我完全听不懂呢?聂副将不正是我今晚所宴请的客人之一吗?这会儿他正在我阁楼里跟一帮手下喝得欢畅呢!你若不信,自己去阁楼瞧瞧?”

    “阮曲尘你……”华少气得脸都青了,指着曲尘道,“你胡说什么?聂兄弟什么时候到你府上喝过酒了?我们刚才是去你府上搜查细作的,你别装不知道!”

    “有吗?”曲尘笑着摇了摇头道,“我怎么不记得了?我一晚都在府里陪客,怎么没听谁说起有人来府里查过细作呢?华少,你是不是酒喝多了,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

    “你……”

    华少跳起来想揍曲尘,却被平安侯抬手挡住了。平安侯此时的脸色比用涮锅水洗过还难看,宛如一块黑熊的便便。他也气,而且是气得眉毛都竖起来了!听完刚才曲尘那番话,他就意识到了,今晚是踩进了这阮曲尘布的陷阱里了!

    先是把那三十多个手下弄不见了,接着是聂副将,然后再利用华少把他引到这儿来,让他看一出聂副将领着一众手下在阮府吃喝欢乐的情形!不用多说,那些手下中大部分是他平安侯的人,景王爷一宣扬出去,明早御史就会来找他麻烦!

    “有你的,阮曲尘!本侯真是小看你了!”平安侯咬牙切齿道。

    “不是侯爷小看我了,是侯爷太轻敌了。侯爷自以为有詹媛在手做威胁,调我和夏夜出城,再临时给汝年换班,这样你就可以在我阮府上为所欲为了,不过可惜啊……”曲尘面浮鄙笑道,“侯爷这把如意算盘算是打空了。想栽个窝藏细作的罪名给我?那侯爷自己先尝一回管治无方的罪名吧!”

    “想扳倒本侯?你以为联合一个景王爷就能行了?”平安侯厉声喝道。

    “我还没想过要扳倒侯爷你,我只是想给侯爷提个醒,别以为自己在这临安城里混了一二十年就可以只手遮天了。如今天下都大变了,何况这小小的临安城?侯爷若还如此自以为是的话,下回我可不会留一手了!”曲尘说着比划了个请的手势道,“怎么样,侯爷?想不想去瞧瞧华少和你的手下在里面是如何饮酒作乐,醉得一塌糊涂的?”

    平安侯磨了磨牙龈,脸色铁青道:“本侯没那个兴趣看你设的局!你只管去告诉景王爷,想参本侯随便去,别以为凭这么点事儿就能治本侯的罪!”

    曲尘反背着手,浅笑了笑道:“侯爷要对里面那三十几个烂醉如泥的没兴趣,那我跟你说桩你感兴趣的。詹媛在哪儿,侯爷现下可以说了吧?”

    平安侯怒眉一抖道:“想知道?可没那么容易!”

    “侯爷,我可是一直跟你好说来着,你真的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闹得大家脸面上都过不去,那就不太好了吧?”

    “你若真想知道,”平安侯指着阮府大门道,“就乖乖地把我那些手下送出来,今晚之事权当没发生过!否则,你休怪本侯对那丫头施以……”

    话未完,曲尘忽然抬起手,并从袖子里抖落出了一件东西,像是个玉坠子。平安侯先是一愣,继而仔细瞧了一眼,顿时脸色大变,指着曲尘正要叫骂时,曲尘收了那玉坠子抿笑道:“侯爷想骂人?那侯爷得想清楚了,你骂我多少句,回头我就会打这坠子的主人多少下。侯爷你自己估计,你那宝贝小儿子能受得了几拳?”

    “阮曲尘,你……你竟敢绑架我儿子!”平安侯气得快吐血了!

    “侯爷,我可是跟你学的。你都能绑走我绣社的女工,那我为什么不能绑走你的小儿子呢?大家礼尚往来而已。”曲尘说得轻描淡写,却把平安侯气得哮喘都要发作了。他的小儿子一直是他的掌上明珠,全家人都疼得要命,如今居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人绑架了,他想报官也不成,只会把事情闹大,唯有私了!

    平安侯摁了一下心口,稍微匀了匀气,指着曲尘问道:“你说!你想怎么样?”

    曲尘抛了抛那玉坠子道:“我想怎么样你很清楚,又何必装糊涂呢?一命换一命,很公道的买卖。”

    “好!一命换一命,你可别耍赖!”

    “我阮曲尘来这临安,本来就无心跟人结仇的,是你们这些旧门望族总觉得自己是土皇帝,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是我阮某人跟你们过去,是你们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曲尘把坠子抛给了平安侯道,“眼下你没别的路,只有先告诉我詹媛在何处,詹媛平安了,我才会把你小儿子送还回来。”

    “凭什么?我怎么能信得过你?”平安侯不服气道。

    曲尘双手一摊,淡笑道:“那就随你了。是你小儿子的命要紧,还是我们绣庄一个女工的命要紧,请侯爷自己掂量吧!不过错过这个机会,你可能这辈子都见不着你小儿子了……”

    “行!”平安侯气急败坏地打断了曲尘的话道,“我告诉你,但你最好说话算话!倘若我小儿子少了一根头发丝儿,本侯绝对会要你全家陪葬!”

    曲尘狡黠一笑道:“好,成交!”

    得到了平安侯的确切消息后,夏夜带着五个人立刻朝藏匿詹媛的地方奔去。根据平安侯所言,他把詹媛藏在了城内一处小宅子里,派了六个人看守着。可等夏夜他们赶到平安侯所说的那个宅子时,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儿在他们翻进墙的那瞬间扑面而来。夏夜心里一惊,借着昏暗的灯笼光往院子里一看,竟见院中横七竖八地倒着三个人,似乎都已经死了。

    夏夜心里一下子就慌了,连忙朝后院奔去。四处寻找了一遍后,他终于在其中一个小院子里发现了另外三具尸体,而这院子只有一间房亮着灯,他毫不犹豫地冲上去,一脚踹开了房门喊道:“詹媛——”

    媛字刚落尾音,他猛地感觉有什么朝他飞来!他忙侧身倒地滚了两圈,起身一看时,并没有一人,只见房门如风摆地微微颤动着。直觉告诉夏夜,刚刚有人离开过那扇门,还是带着一股他感觉有些熟悉的味道离开的。

    但他此刻没那个闲工夫去想到底是谁跑了,他赶紧转头寻找起了詹媛,最后在这间房的里间地毯上发现了浑身是血的詹媛。他吓得脸都白了,连滚带爬地跑了过去,俯身一看,詹媛还在喘息,这才松了一小口气儿。紧接着,他立刻查看起了詹媛的伤口,原来是右胳膊被划伤了一个大口子,正不断往外冒着鲜血。

    用宝梳给的药粉简单包扎后,夏夜忙把詹媛抱起,对赶来的护院们吩咐道:“去!弄两根棍子和一张*单,赶快!”

    就这样,夏夜弄了个简易担架,以最快速度将詹媛送回了阮府,交给了宝梳疗伤。就在夏夜等人匆匆离开那宅子所在的巷子口时,一个黑影悄悄地走了出来,看着夏夜他们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丝冷漠的笑容道:“可惜了……就差一点点……平安侯,你还真是个蠢货,这回真是找错了帮手!也罢了,来日方长……哼哼……”

    且说夏夜将詹媛送回阮府后,宝梳立刻开始为詹媛疗伤。宝梳和元宵在屋内忙碌时,夏夜在外面像油锅上的蚂蚁似的来回走着。乐乐实在被晃得眼睛都花了,一把拽住他说道:“夏夜哥,我求你了!别一会儿詹姑娘给救过来了,你又给转晕过去了,那不是给老板娘添麻烦吗?你就坐下消停会儿!有老板娘在里头,你还怕什么呢?”

    “宝梳又不是活菩萨,我能不担心吗?她那点医术还赶不及詹媛,万一詹媛有个好歹……”

    “能有什么好歹啊?”乐乐哭笑不得,“不就伤了下胳膊吗?又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只要血一止,伤口一包扎,好好养个十天半月,保准就好了!”

    “万一还有其他伤口呢?万一有人还给她下了毒呢?万一……”

    “有那么多万一吗?”宝梳忽然开门走了出来道。

    夏夜立刻冲上去着急地问道:“宝梳,怎么样?没事儿吧?不碍事儿吧?就伤了点胳膊没什么大碍吧?”

    宝梳推了他一把道:“大哥,离我远点,你还让不让人说话了!一口气问那么多,叫我怎么回答啊?你知道你这会儿像什么吗?像媳妇在里头难产生孩子,做丈夫的在外头干着急似的!”

    “那你倒是说啊!到底怎么样了!”

    “人家乐乐不是说了吗?就伤了点胳膊,能出多大事儿啊?”

    “那不是还流了好多血吗?”

    “是流了不少血,可要不流那么多血,她身体里的毒大概就麻烦了。”

    “毒?”夏夜和乐乐都异口同声地喊了起来。

    宝梳点点头道:“据我初步判断,有人给詹媛下了毒。但是詹媛很聪明,她用了个最原始最笨的法子,就是给自己放血。虽说失了些血,但毒没侵入她五脏六腑,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也太心黑了吧!”夏夜气愤道,“那平安侯怎么这么不讲道义呢?说好只是绑票,还敢下毒!不行!我非得给他儿子也整点毒不可!宝梳,你给我点毒药,砒霜鸩毒鹤顶红什么的随便来点都行!”

    “行了,先进去瞧瞧詹媛吧!”

    话音刚落,夏夜一溜风地就跑进了房间,差点把从里面出来的元宵撞上。元宵捧着药箱子和染血棉布走出来道:“詹姐姐刚刚醒了,脑子很清醒,就是虚得很。”

    宝梳点点头道:“那就好,你去伙房给她弄点小米粥,清淡点的。”

    “知道了!”

    随后,宝梳去了前厅。曲尘正坐在前厅里喝茶,抬头问了一句:“詹媛如何了?”

    宝梳坐下道:“没什么大碍了,就是失血过多。虽说中了点毒,但好在她已经自救了,我也给她清毒了,不会有事的。”

    “中毒?平安侯的人还给她下毒了?”曲尘也觉得很奇怪。

    “兴许是平安侯怕不妥当,又再给她下了点毒吧!对了,你什么时候去把平安侯的小儿子给绑了?”

    曲尘笑了笑,抚摸着手里的白瓷茶盏道:“我出城之前就吩咐人去办了。”

    “出城之前?”宝梳奇怪道,“你出城之前,我们不是还不知道绑架詹媛的人就是平安侯吗?你怎么能未卜先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