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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荷塘捉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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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四个人果然极有眼色,又心细如发。不只顾全了小月和风十,也将小木照顾的十分妥帖。

    小木难得出来游玩,再加上神智也清楚了些,简直化身成了好奇宝宝,什么都想要,什么都得摸一摸才过瘾。

    很快画舫里就堆满了莲蓬莲花莲叶,小木坐在这一堆里,玩的不亦乐乎。

    小月唇角含笑,静静看着小木,心里只觉得一片柔软。

    风十起身晃到小木身边,笑眯眯的问:“五哥,想不想吃鱼?”

    “鱼?”小木费力的想了一会,突然扔下手中的莲花,奔到船头,指着水里不时游过的金黄鲤鱼,兴奋的说道:“鱼!我要吃鱼!”

    小月恶狠狠瞪视风十,卧槽,好容易才有的一点平静,就这么被他给破坏了!

    风十冲她回个鬼脸,慢吞吞脱掉外面的衣衫,在小月迷惑不解的目光下,“噗通”就跃进了水里。

    小月:“……”

    不好意思,我错怪你了。

    要说风大少爷不愧是纨绔子弟,吃喝玩乐样样精通也就算了,下河摸鱼竟也是一把好手。没多大功夫,就从水里冒出了头,双手举着一条足有五六斤重的鲤鱼,大声叫道:“哎哎哎,桶呢?快点快点!”

    那条鲤鱼在他手里拼命挣扎扭动,几次都差点滑落。幸好小厮木桶递的及时,风十“嗵”的扔进去,长嘘口气,一个猛子又扎进水里。

    没多久,这货又捉了一条。眼看着他还要往水下钻,小月急了,一把拽住他的手说:“够了够了,你想让人吃鱼吃到吐啊!”

    风十的手掌宽厚有力,指骨粗大,掌心上都是厚厚的茧子。小月的手才握上去,那只手便立刻反转,紧紧握了回来。小月微微一怔,风十已经回头,笑得特别欠揍:“小月月,这是担心我了吗?”

    “呸!”小月被他的厚脸皮打败:“你死了我也不担心!”

    风十捂着胸口做忧伤状:“小月月,枉费爷对你和五哥这么好,你真是个没有良心的小丫头!”

    小木则围着两条鱼转来转去,高兴的说道:“鱼,鱼,蛮蛮吃……”

    风十翻身上了船,接了小厮递过来的帕子,一边擦试水珠一边恨恨的说道:“爷我千辛万苦捉来的鱼,也没见五哥惦记一下。心里只有那个忘恩负义的。”

    小月得意洋洋的冲他做鬼脸,引的小木十分好奇,也呲牙咧嘴做了个鬼脸给风十看。

    船上顿时一片欢声笑语。

    回去的路上,阿春站在主院必经之地,虽然和他主子一样贯常的嬉皮笑脸,满嘴油滑,但是小月还是觉察到了阿春神情中的一丝焦虑。

    她拉着小木,笑道:“五哥看情形也累了,我带他回去睡觉,你别来打扰我们了。”

    风十犹豫一下点了点头:“也好,晚上让厨房多给做些好的。”

    晚饭时,厨房果然做了不少好菜,箫金山埋头苦吃,那吃相简直让人不敢恭维。

    小月就算已经看了半个月,也觉得眼疼,默默移开视线,抚了抚小木的头发,心想,还是她家五哥乖,吃起饭来举止优雅,动作斯文,看着就赏心悦目。

    只是饭桌上少了油嘴滑舌,惯爱插科打诨的风十,显得有些安静。这是小月住进风府两个半月,风十第一次没有和他们一起吃饭。

    吃过晚饭,箫金山照例要给小木扎针,小木照例的不配合,捂住脑袋满屋子乱跑,又跳又叫,说什么也不让箫金山靠近。

    把个箫金山气的胡子一抖一抖的,冲小月大声吼:“都说打晕他完事,你偏不!老夫是来治病的,不是捉猴子的!你要再不想办法让他安静下来,老夫就不管了!”

    小月只能扑上去死死抱住小木,拼命安抚,奈何小木病情越稳定,对疼痛的敏锐度就越高,反抗的也特别厉害,小月累的出了一身汗,也没能控制住他。

    萧金山终于看不下去了,一个手刀把小木劈晕,嫌弃的说:“你是他亲妹妹吗?还不如风十那混小子呢。”

    小月默默无语,风十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渗入了她的生活,这并不是一个好现象。

    给小木扎完针,萧金山自觉劳苦功高,理直气壮的支使小月端茶递水,捏肩捶背,直折腾了她半个时辰才放人。

    小月腰酸背痛,却又睡不着,便打算出去走走。

    今晚的月色极好,照得屋外如同凝了一层白霜。小月沿着清幽小径缓缓前行,脑子里思绪纷纷,不知不觉间,走到一株大槐树下,靠在树干上,仰望月亮,发起了呆。

    树上突然有一个声音幽幽的说道:“你看着月亮发了那么久的呆,月亮上究竟有什么好东西?”

    小月吓了一跳,抬头看去,才发现风十提着一壶酒,正坐在树上自斟自饮。

    小月吃了一惊:“你怎么在这儿?”

    “就许你一醉解千愁,不许我借酒浇浇愁?”

    小月本想问问他为什么发愁,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不过是萍水相逢的两个人,往后会怎么样谁都不知道,还是少一些关心,少一些牵挂吧。

    风十从树上翻身下来,目光深深:“你就打算这样闭着心扉,永远都不敞开给人看吗?”

    小月垂下眼睛,淡淡的说:“习惯了。”

    风十从袖子里又摸出一只酒杯递给她:“一个人喝没意思,陪我一起喝几杯。”

    “好。”小月斟满一杯酒,一饮而尽。

    风十看着她,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喝酒的?”

    “从我和五哥开始逃亡的那一年。”

    “那一年,你们……熬的很艰难吧?”

    “是啊。”小月又喝了一杯酒:“艰难的不止一次想到死。不过现在好了,不论再难,我都要守着五哥努力活下去。”

    这是两人自认识以来,第一次谈这么沉重的话题。风十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喝酒,脸上是从未有过的端肃。

    小月想,这大概才是真正的他吧。

    “五哥的病好以后,你有没有想过要去哪里?”过了很久,风十才慢吞吞的问。

    “先找到师傅,然后去一个能让我和五哥都安安静静过完下辈子的地方。”

    “就这么简单?”

    “对,就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