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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2章 我已经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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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于太后亲自下的旨意,如今整个后宫除却于太后以外,几乎都是以倾城为尊。

    现在宫中但凡有了什么好东西,也都是头一个朝着仙乐宫送,南宫亦辰就更加的不用说了,几乎是时时刻刻地都往着仙乐宫跑。

    宫中女子心中虽心有不服,可是毕竟这是于太后所亲自下的旨意,而且倾城在救活南宫瑾的事情上也的确是立了大功,众人即使再怎么嫉妒,表面上却也还是对着仙乐宫阿谀奉承。

    而凤藻宫那边也是一样,南宫瑾至今未曾苏醒过来,于太后放心不下,一直都留在青鸾殿中亲自照顾,可是却也没有忘记倾城对自己女儿的救命之恩。虽没有亲自去过仙乐宫探望,可于太后也是时不时地就让李嬷嬷过去慰问几句,还顺便带了一些补身体的好药,也算是给尽了倾城无限的殊荣。

    已经两天了,自那日在青鸾殿中,为南宫瑾去除毒素了之后,倾城一连两天里都待在仙乐宫中半步未出寝殿一步,但是同时,她也在算着日子,等着那一个人的到来。

    今日,倾城早早地便已经起来梳洗换装,在仙乐宫中的望月阁内一个人静静地品茗赏花。可是如果仔细一看,便可发现,在倾城所坐地方的对面一个位置,却也同样摆上了一只翠绿茶杯。

    望月阁之所以名为望月阁,那便是位处仙乐宫中最高的一处楼阁,那里四下可见繁花似锦,抬头可赏皎洁明月,比起御花园中的湖心亭,此地理位置并不逊色。

    此时正值青天白日,初春的天气虽无艳阳高照,却当空可见蓝天白云,偶尔微风徐徐吹来,阁楼中的粉色轻纱飘扬浮动,从外隐约可见女子淡蓝色的宫装纱裙,以及那窈窕的身影。轻纱漂浮间,女子白皙姣好的容颜若隐若现,合着这天美,花美,意境美,人更美,倒是宛若一副灵动的仙女图,让人叹为观止,却更加是舍不得移开目光半步。

    今日倾城是算准了时间到这望月阁来,等了不到半个时辰,却听闻一道踏上楼阁,缓缓而来的脚步声。

    一身着翠绿色宫装,踩着同色绣鞋的女子缓缓走至楼阁中,俯身行礼,“娘娘,人来了。”

    倾城并未回头,只点头应了一声。

    浣竹会意,侧身退至一边,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丽妃娘娘里面请。”

    话落,一道轻微的脚步声徐徐传来,倾城并未回头,却也知晓来者是谁,唇边挂着一抹浅笑,纤长如白玉的手指轻轻执起面前的翠绿色茶杯,放在唇边轻轻浅尝了一口。

    待到瞿善走近,浣竹复又再次行了一礼,而后转身轻声退下。

    站在青瓷桌前,瞿善未曾开口,也未有坐下,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女子,那幽静而又深远的目光,似乎要将面前的那个女子给看穿,看透。

    时间就这么流逝着,似乎觉得差不多了,倾城回头,唇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带着蛊惑人心的意味,轻启檀口,“坐吧。”

    只简单的两个字,连从前那一声带着虚伪意味的“姐姐”也懒得说了,瞿善忽然明白,她与倾城的姐妹情,如今是真的已经走到了尽头。

    未有扭捏,瞿善落座,而座位,却是正好就在倾城的对面。

    低头看了一眼面前的翠绿色茶杯,清晰可闻里面散发出淡雅而又香气扑鼻的茶香,温度刚刚好。

    瞿善轻扬一笑,复又抬头看向倾城,那里面,带着一丝一闪而过的精明,“你一早就已经猜到了我会来?”否则,又怎么会将时间拿捏得这么的准,就连茶也还是温热。

    倾城唇角笑意不减,可是却也再无了从前那般的单纯,也再找不出之前的那种情意,只有冷漠,还有一概的敷衍,“我猜的,只是没想到,竟然都让我猜对了。”

    会是瞿善,她本来也不怎么确定,可是当她从青鸾殿中回到仙乐宫后,将所有的事情前前后后的连贯在一起想了又想,终还是发现了里面的破绽。

    不过即使是这样,倾城也知道很有可能会是瞿善,但也没有妄下结论,直到有一件事情的发生,还有瞿善今日的到来,倾城就算是想要再继续自欺欺人也是不可能了。

    “倾城,你真的很聪明,所有的事情都瞒不过你的眼睛。”这句话,是发自瞿善内心深处的赞赏,可是,心中却也还是免不了有一丝疑惑,“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是我的吗?”

    这件事情她自认为做得完美无缺,却不想,倾城的心思竟然聪颖到了这番地步,竟然能够洞悉所有事情的真相。

    她真是越来越佩服倾城了,也难怪,世子被连连拒绝了这么多次,竟然还是一心一意的喜欢着倾城,因为倾城是真的有这个令男人着迷的资本。

    垂下眼睑,倾城执起已经空了的茶壶,开始重新又泡上新茶,但也还是解答了瞿善的疑惑。

    “其实要知道这些事情很简单,如今整个天朝国中,想要看南宫皇室好戏的人没有别人,就只有萧宇风一人。除了他,我还真是想象不出,还有第二个人会将黑手下到一个弱女子的身上,而这一切,就只为了达成他自己的目的。”倾城的脸色已经变得越来越难看,就连那故意浮现的虚伪笑容也不复存在,除了愤怒,瞿善还隐隐感觉得到,那来自倾城身上的仇恨气息。

    “可是就算是这样,你又怎么可以确定世子会有食心蛊?”瞿善的不明之处便在这食心蛊上。

    稍有停顿,倾城也继续解释,“当年我在逍遥门的时候,师父就曾经试着培育食心蛊,虽然失败了无数次,可是有一次却是成功了。我猜想,这一次你们所用的食心蛊,就是从我师父那里拿的吧。”

    倾城抬头看向瞿善,瞿善未语,可是倾城却是已经知晓了答案。

    师父早年已死,她离开代国的时候,也并未想起要带走师父所培育的食心蛊,所以便转手给了师父的师兄,也就是现在逍遥门的掌门。

    食心蛊培养不易,师父花了近十年的时间精心培育食心蛊,期间失败了无数次,而唯一成功的那一次,幸存成功活下来的食心蛊便就只有一条。而整个代国,怕是也就只有那唯一的一条食心蛊吧!

    想不到,她当年离开不愿带走的东西,却不想,在今时今日,竟然险些害了她所在乎的人。

    “就算是你猜得不错又如何,食心蛊是剧毒之物,其毒性你比我清楚,救活九公主,你是怎么做到的?”依她所了解,食心蛊是没有解药的,可倾城却是真真切切地为南宫瑾祛除了毒素,她是怎么办到的?

    抬头看了一眼瞿善,倾城复又垂下了头,专心于自己手中的事情。

    许久没有等到倾城开口解释,瞿善刚要准备继续问下去,却是先一步听见了倾城开口,“来,尝一尝我泡的茶如何?”

    为瞿善重新拾了一个杯子,倒上了自己重新泡好的雨前龙井,倾城带着笑意递到了瞿善的面前。

    瞿善微微有些犹豫,可嗅着那淡雅而又清新的茶香,倒是有种让人不禁想去浅尝一番的冲动。

    几经犹豫,也不知是因为抵制不住面前好茶的诱、惑,还是出于一种对倾城的信任,瞿善执起茶杯,放在唇边轻轻浅尝。

    望着瞿善喝下那杯茶水,倾城唇角笑意更浓,“若我猜想得没错,瑾儿所服用的药中,那食心蛊的毒性,是被你给偷偷减少了的吧。”

    手中动作一顿,瞿善缓缓放下茶杯,望着倾城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倾城倒也不介意瞿善不说话,起身走至楼阁边缘,望着那满园的春色锦绣,心中的仇恨却是渐渐地消减不少,未有回头,只望着远方静静地说道:“茶香浓郁,可以掩盖掉一切毒药的气息,那久久萦绕口齿的芳香,想必味道还不错吧!”

    “你下毒?”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起身怒指倾城,瞿善胸口起伏不定,万万未曾想过,有一天倾城也会对她下毒。

    没有解释,倾城转身走向瞿善,目光中,那带着失望的意味越渐明显,却又平静得让人太过害怕,“怎么样,被身边的人算计的滋味很不好受吧!当你知道我对你下毒的时候,你是不是觉得很难受?是不是觉得很痛心?是不是觉得有种全世界都背叛了你的感觉?”

    瞿善瞬间哑然,指着倾城的手臂也缓缓而落,垂了眼睑,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可这又算得了什么呢?我只是对你下过一次毒,也不过只是伤害了你一次,可是我呢?当你三番四次算计我,对我身边的人下毒的时候,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你有考虑过我们十多载的姐妹情吗?”倾城面露痛心,望着瞿善的目光中更加是痛心疾首。

    “我……”

    “瞿善,我可以念在我们多年姐妹情的份上,一而再再而三的原谅你伤害我,可是南宫瑾呢?她还不到十八岁,她还那么小,你怎么忍心去伤害她?”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倾城嘶声揭底的吼出来的,也瞬间怔住了瞿善。

    其实她并没有想过要伤害南宫瑾,也更加没有想过要伤害倾城,可是有些事情,总是身不由己。

    “对不起。”解释不了,可是瞿善对于倾城,却是充满了浓浓的愧疚之情。

    闻言,倾城轻笑一声,“对不起有什么用?你知不知道,你差一点儿就害死了一个无辜可怜的女孩子。”

    眸中蓄满了泪水,瞿善不知道还如何告诉倾城这件事情,想来,许是她说了,倾城也未必会信她吧!

    与其这样,那还不如不说。

    “我已经尽力了。”瞿善也不想自己被白白冤枉,可是如今她唯一能够说得出口的,却是只有这一句了。

    倾城忍着眼泪别过了头,如果,如果她从不认识瞿善,从不认识萧宇风,那么,她一定不会让任何人有任何机会伤害她身边的人,她一定会早早地就将有威胁性的人连根拔起。

    可是现在,她却是真的下不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