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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你怎么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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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刹那,两个人沉默的凝望着。

    不知过了多久,季小鱼垂下翦眸,咬着唇,正想着该如何作答,身后便有人唤了她的名字。

    “小鱼!”

    两个人闻声看去,意料之外,竟是看到了程羽凡的身影。程天佑眸光一紧,神色霎间阴沉下来,季小鱼竟是一喜,“相……额,七殿下,你怎么来了?”

    程羽凡走了过来,面如冠玉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本王是来接你回府的!”话间,已然站在两人身旁。

    每每看到程羽凡这样的笑容,季小鱼总是感觉他满身放着光,不自觉的向他凑过身去,却不想被一只手拦住,继而被拽到怀里。

    好似不满被她忽视,程天佑低下头,眯起琥珀色的眼去看她。彼时的他,满身带着危险压迫的气息,季小鱼见此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没敢反抗。

    “七殿下,小鱼入宫之前,可是一直在本王府邸住着,如今自然不会有什么变数,便不劳你费心了!”程天佑冷面之上,虽是没有露出不悦来,可说这句话的时候,分明是咬牙切齿。

    程羽凡听此也不过微勾起唇角,“想不到靖寒王与小鱼竟也是旧识,小鱼,你怎么没对本王说过这些呢?”

    季小鱼讶然,不知如何作答。

    程羽凡这厢又开了口,“承蒙靖寒王前些时日的照顾,我代小鱼表示谢意,既是寻到了小鱼,那小鱼自然是不便再打扰靖寒王了。小鱼,还站在那做什么,走吧”

    季小鱼猫着身子,想要走近他,却不想程天佑负在背后的手,忽的攥紧她的腕子。

    冷笑一声,启唇道,“七殿下与小鱼非亲非故,本王又岂能接受您的谢意。这是谁欠的债,自然是需要她本人来还,这些乃本王与小鱼之间的事,便不劳七殿下费心了!”

    话间,拽着季小鱼便要离开,程羽凡却伸手拦住了程天佑的动作,“这想去哪里,应该小鱼自己做决定才是,小鱼,你想去哪里,我和靖寒王定然顺从你的心意!”

    见他这般说,程天佑却也无法开口。

    季小鱼一听,连忙说道,“唔,我要跟着七殿下。”

    程羽凡伸出手抚了抚她的头,表示赞赏,顺便伸出手将她带离了程天佑的身边。

    程天佑已然满脸阴霾,眯着眼又问了声,“季小鱼,你确定,你要跟七殿下走么?”

    季小鱼弱弱的看了他一眼,继而用力的点了点头。

    许是她点头的动作太过坚定决绝,本以为他会继续强势霸道,与她再拉锯战几十回合,却不想,程天佑在这个时候,竟是缓缓松开了她的手。

    季小鱼惊讶的抬眸,却在刹那间捕捉到他眸子里那一闪而逝的落寞哀凉,是她看错了么,为什么看到他那样的神情,她的心底某一处竟是隐隐的抽痛。

    程羽凡见此,满意的翘起唇角。牵过季小鱼的手继而落在身侧的动作,竟是那般的自然娴熟。“既然如此,那本王先告辞了!”

    看着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程天佑忽的感觉头晕目眩,他闷哼一声,一拳打在树干上,骨节之上泛出血色来。

    季小鱼,你怎么敢,在本王走进你心底前,先爱上了别人?你怎么敢……

    凌王府

    “这么说,你入宫,就是为了寻本王了?”

    季小鱼点了点头,“本来以为相公是个京城里富甲一方的阔少爷,哪想,你竟是堂堂月夜帝国的凌王七殿下,所以当我在皇上寿宴上见到你的时候,我差点就要扑到你的怀里,告诉你我就是小鱼,只不过,后来我终于是忍住了……”

    想起父皇寿宴那时在御花园里的一幕,程羽凡不觉有些好笑,“为什么又忍住了,与本王相认,不是很好?”

    摇了摇头,”不好,一点都不好,你不知道,那个时候我的脸肿的跟猪头一样,若是告诉你我就是小鱼,你一定不会相信的。”

    说道这里,季小鱼忍不住双手抚上脸颊,“好在啊,如今我恢复了容貌,不用再遮遮掩掩的蒙在脸上,唔,你不知道,天气这般热,这一层面纱可是让我吃了不少苦头!”

    程羽凡笑笑,情不自禁的伸手欲抚过她的发际,却蓦然的发现自己在做这个动作的时候,竟是带着几分疼爱亲密。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她竟是这般温柔了?

    想到这里,他悄悄收回空气中的手掌,拍打在扇骨上。

    “天色已晚,你早些休息吧,本王明日再来看你!”

    程羽凡起身,便推门而去了。

    季小鱼开心的在屋内乱转着,一会儿拿起妆柩上的首饰在乱插在发上,一会轻手抚上那紫色轻罗的帐帘,她张开双臂,仰身躺在榻上,那松软的被褥里,还散发着被阳光烤过的香气,季小鱼深深的吸了口,顿时扯开唇角,露出笑容。

    她原本是打算过些时日再向相公坦白自己的身份,可却没想到,如今竟是因祸得福,化解了生死风波不说,还能同他回到府邸,住进这么漂亮的屋子里。闭上眼睛,季小鱼在心里欢呼,是她太幸运了么,还是她与相公之间,真是有三世的宿命,否则,怎么每次都是在生死关头,遇到他。

    想到行刑场,他的一声刀下留人,想到他亲手解开捆绑在自己身上的绳子,想到他不顾百姓的目光,当众拥住她这个死囚,那一幕幕,如今回忆起来,竟是这般美好。

    季小鱼忽的翻过身子,将脸埋在被褥里,老天啊,如果这是一场美梦,那么就让我一辈子都不要醒来吧,大笑一声,季小鱼已然陷在美好的憧憬里不能自拔……

    再见到程天佑的时候,已经是十日后了。

    那是个美丽的午后,凌王府竟是来了道圣旨,宣程羽凡和季小鱼入宫。

    季小鱼不明所以的跟着程羽凡一同上了马车,看着这皇宫,她仍旧心有余悸,好不容易才从这皇宫里夺回了性命,如今昭武王和菩氏再次召见自己,除了惶恐,她还是惶恐。

    见她紧张的小脸苍白,身旁的程羽凡不着痕迹的捏了捏她的指尖,季小鱼撑起笑容,跟随他一同落了座。季小鱼着实不知自己一介庶民,何德何能入得了这皇宫宴席,可如今赶鸭子上架,既然来了,季小鱼唯有小心应对才是。

    对面的程天佑见到她的时候,并不似程少飞那般神色复杂,这几日,他着实憔悴不少,那唇色苍白的模样,竟是让季小鱼的心隐隐一痛。

    见他沉默着,肚子灌酒入喉的模样,季小鱼蹙了蹙眉间,最终还是别过头去。季小鱼,你既然不能给他承诺,就不要给他任何希望。

    想到这里,季小鱼逐渐将注意力分散在桌前的菜色上。头顶昭武王与大臣们说些什么,她全然听不到,只是小心翼翼的将吃食不断的送入嘴巴里,偶尔抬头能却是能看到皇后和菩月打量着她的目光,季小鱼有些奇怪,她们今天老看她做什么?还有,今日是什么重要的日子么,菩月公主竟是这般盛装打扮?

    就在她奇怪的时刻,菩氏却开口说道,“今日设宴,诸位大臣们定是好奇,出于何事,那本宫就不卖关子了,本宫今日不过是在为佑儿和菩月做主,赐婚罢了!”

    轰的一声,皇后的话在季小鱼耳旁炸开来,筷子间夹起的菜又落回了盘里,季小鱼抬眸看了眼对面的程天佑,他此时也正在看自己,冷漠的脸庞,让人看不出悲喜。

    不知何时,菩月竟是走到程天佑的桌前,阻隔了她飘渺的视线,程天佑起身,接过宫女递来的清酒,与菩月交杯饮尽。

    霎时,殿里响起了掌声,欢呼声。

    可看到这一幕的季小鱼,仰头喝了一整杯的酒。

    眼前两人的身影交织相错,俊男美女好不般配。

    季小鱼想定然是这酒太烈了,对,一定是,否则,为什么她竟是有点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