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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都没有想到,这么多年之后,她们能再见。
她们说着别情,巴雅简单的说了她和大胡子是如何从沼泽一路北上,一路征服北境北方各部,建立白狼国。这些年,大胡子仍一直征战。
“说实话,当年识得他时,我当真没有想到他会有今日。”巴雅道。
“当年的他也不是现在这模样。”宁芷的说。
当年的大胡子,简单直接,在黑榆林里他就是狼王,过的野蛮但也无拘无束。
现在的额尔敦,昨天她看到他时,她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野心,那是问鼎天下的野心,他早就变了。
“芷儿,其实他一直没有忘记过你,这次他南下,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你。”巴雅道。
“……”宁芷只是淡淡一笑。
“巴雅,也许当年我跟大胡子的确有旧情。但是后来我嫁了人,生了女儿,虽然我的丈夫不在了,但是我心里仍只有他。我没有想过再嫁人,也绝对不可能跟大胡子在一起。”
巴雅凝视着宁芷,芷儿的性情变了许多。
当年的她,总是懵懵懂懂,身上带着一股冲动和无畏。如今的她,依然无畏,但眸光清澈,眼神坚定,她知道自己要什么。
“你我这么多年不见,就不要谈这些了。”宁芷道。
巴雅听她这么说,自然不会多提。
两人只说别情,又点了些菜和酒,说了许久才各自分手。
巴雅回到了驿馆时,额尔敦亦回来了。
他虽然喝了酒,但是半点醉意都没有,眸光森冷。
“你去哪里了?”额尔敦问巴雅。
“我遇到了芷儿。”巴雅回答。
听到宁芷,他神色一凛,森森看着她。
“你今天会跟大安皇帝暗示,让你和芷儿联姻,皇帝怎么说?”巴雅道。
“皇帝没有正面回答。”这才是他恼怒的地方,他认为元绥已死,事到如今他提出联姻,他跟芷儿又有旧情,仁武帝至少会动心。
可是皇帝那神色半分不像要答应的样子,这让他恼怒,也让他心慌。
“我今日见到芷儿了。”她道。
大胡子听到这话,不由看向她。
“芷儿和当年,已经全然不一样,她心中已经没有你,你勉强也没用。”巴雅说。
“巴雅,当年我从这里失去的,现在我要得回来。”他道。
巴雅知道,这些年额尔敦经历了什么,芷儿就是他心中的执念,他不能忘却。
次日,北境的使臣也进入了东安城。
“这次随北境使臣来的,还有安惠太后!”礼部侍郎过来报。
“……”如玉也来了?
东安城,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次日安惠太后进宫见皇帝!
时隔多年,当年的如玉变成现在的太后,她身着太后宫服,通体贵气,神态端庄。
当她看到皇帝时,还露出激动之色:“皇兄,多年不见。”
“是许多年不见。”皇帝打量她。
兄妹二人寒喧了一会儿,如玉也不想跟兄长拐弯抹角,她不由道:“皇兄,我知道白狼国额尔敦也在,他必定也跟皇兄你提出了条件,对不对?”
“……”皇帝只淡淡的笑,当默认了。
“皇兄,额尔敦狼子野心,当年我与他达成协议,以隄山城为界分而治之。谁知道没过一年,他便派人多次进犯,根本不讲信用。他这个人,不值得相信。”如玉道。
额尔敦的野心,皇帝的确看的清清楚楚,但他觉得无可厚非。
争夺天下,本来就是极残酷的,自然是强者得之。
“如玉,你如今亲自来,又是为何?”皇帝问。
“我知道额尔敦许了优渥的条件给皇兄,我也有条件,皇兄可愿意听。”如玉道。
“什么条件?”
“北境愿成为大安的附属国,开放所有城市供大安往来经商,只要大安愿保护北境不受白狼国侵害,北境愿每年给大安纳贡献礼。”如玉道。
皇帝有些意外,但又不意外。
他知道这些年,北境不堪受白狼国侵扰。
容非的数十万大军驻扎飞龙城,威胁了云菟等城。
若是白狼国和大安夹击,北境灭国在倾刻之间。
“朕会考虑你的条件。”皇帝道。
如玉看皇帝神色,他讳谟如深,不知心中所想。她不由心中失望,她以为自己这件条极好了,皇兄应该会高兴接受的。
“你难得回来,想不想看看你母妃……”
仁武帝对皇帝的后妃是仁慈的,当年夺嫡阴谋,兰妃没有参加,皇帝便很好的安置了她,让她做了太妃,在宫中过着安详生活。
“我极想母后的……”她道。
“朕让宫人安排,你可以去跟你母后相聚。至于你说的,朕会仔细考虑,回头会给你答案。”皇帝道。
“谢皇兄。”
皇帝见完如玉,便将此事跟李翩鸿说了。
“北境的条件从表面上看对大安也有利,至少这样遏制了额尔敦。”李翩鸿道。
“朕亦是这么想,朕会跟大臣商议,再定夺。”皇帝道。
“看来额尔敦是知道北境想归附大安,所以才会急心忙的过来,又是联姻,又是跟你合纵伐北境。”李翩鸿如今看额尔敦,越看越不顺眼。
“如今倒给朕出了难题……”皇帝道。
“这不算难题,其实皇上你有没有想过,不管你答应额尔敦还是北境,都只是一时的,最后你要平定天下,还是要付谁都武力。”李翩鸿道。
“平定天下,也不在一朝一夕。”皇帝道。
“在我看来,额尔敦可不是这么想的,他眼中的野心明明白白的在说,他要夺这天下。等他跟你刮分了北境,下一步就是南下了。”
李翩鸿继续分析:“若是皇上你答应了北境的请求,一时歇制了额尔敦,但他还是要南下侵犯北境。北境到时一定会求助你,皇上到时还是要派兵跟额尔敦打。”
“最后的结果,还是打,若是如此答应北境的要求,反而不划算。”
“你总是能分析的很透彻。”他道。
“所以依我看来,皇上你两边都不答应,先看看再说……”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