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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玖,你这是何故?”楼敬扶他起来,“令叔父之死,老夫心中亦十分难过,你切记要振作,西北还需要你。”
“子玖知道,叔父之死,是北境险恶之用心,只怕楼将军此去,也会诸多凶险。”宁毅道。
“身为武将职责便是保家卫国,又怎可惧死!”楼敬立即道。
“将军说的是,子玖亲自来是一件事相求。”宁毅道。
“你只管说。”
“舍妹宁安县主之前去了雪狼城主持官学,现在边境只怕纷乱,家中祖母和婶婶皆十分担心她。这次我会派一行人跟随大将军而去,亲自接舍妹回东安城,亦烦将军到时安排。”宁毅道。
“此等小事不足挂齿,你放心我定会安排妥当,让宁安县安然归来。”楼敬道。
“另一件,将军此去雪狼城,只怕形势复杂,会一团乱麻,侄儿不才,想为将军举荐一人,他必定会为将军分忧解难。”宁毅道。
“如此太好了,你快说。”
“原兵部尚书容南山嫡次子容非。”
楼敬稍稍意外,便说:“容非早些年的名声我倒听了一些,实在不太好。容家倾覆后,我亦听闻容非在大将军麾下,想来他人品必定出众,才能得大将军重用。”
“确实如此。”宁毅道。
“好,老夫知道了,老夫前去雪狼城,也需要几个助力。”
楼敬素来喜欢宁毅,想到之前宁容两家恩怨,他还能举荐容非,容非必定是好的。
他轻拍他的肩:“子玖,如今令叔已去,以后宁家门庭便靠你了。”
“侄儿定不会辜负将军的期望,将军出行在即,家中必定杂事良多,子玖不再叨扰,就在告辞。”宁毅道。
“老夫送送你。”楼敬道。
宁毅推辞,楼敬仍送他到门口。
他从楼府出来,又去了太子府,谁知道太子并不在府里,反而去了宫里。府中的管家忙道:“宁侯,太子说若是您来了,请速进宫。”
宁毅不做他想,便立即进宫。
一进宫才知道,琰琰刚刚也进宫了,正在毓秀宫中。
太后突然发烧,情况危急。
静平得了消息,来不及收拾便进宫,她都快门口时,宁芷也跟过来,要跟她一起进宫。
“芷儿,你跟我进宫也不是不可,但一切要慎言。”静平知道她是挂心元绥的性命。
“是,太后娘娘待我素来不薄,我也想去给她请安。”宁芷道。
静平想了想,便宁芷进宫。
到了宫内,帝后皆在。
太后烧刚刚退了一些,人却十分虚弱。
静平带着宁芷过来行礼,忙到太后身边伺候。
景和帝亲侍汤药,太后却不肯吃药。
发烧晕迷时,太后做了许多梦,一直说着胡话,哭哭戚戚的。
现在看帝后及众成年的孙子孙女皆在,她拉着景和帝道:“皇上,阿绥呢?”
“他还禁在宫中,母后先吃药!”景和帝淡淡的道。
“哀家想见见他。”太后道。
“母后,你现在身体最为紧要,先吃药吧!”一旁的皇后道。
“是啊,皇祖母,先吃药呀!”静平忙道。
太后眼眶含泪,拉着景和帝的手:“皇上,哀家刚刚梦到先帝了,先帝问哀家,当年不是答应他,定要让你们兄弟和睦吗?为何还会让你们兄弟相残?”
“母后……朕这些年自认对平王不薄,朕甚至亲自为阿绥主持婚事,是他自己谋反,自食其果。”
景和帝素来对太后是极孝顺的,这份孝顺让他对平王容忍了许多。
可这一次,平王行刺天子和太子,号召着一群江湖豪客要谋反,他实在难以忍耐。
“哀家知道,可是阿绥年幼,也许他有行差踏错,但是还可以给他一个机会不是吗?”太后道。
“母后,元绥多次行刺太子,佑儿的双腿至此,亦是拜他所赐,他与元真勾结做了种种恶事,他并不无辜。”皇帝道。
宁芷站在后面,听到皇上和太后讨论着元绥的生死,心突突的跳。
“所以皇上是铁了心要杀他,是吗?”太后道。
“……”他的确是要杀元绥。
“平王就这么一点血脉了,阿绥亦是你的亲侄儿,你就留他一条性命,可好?”太后求道。
“……”景和帝看母后哭的这么可怜,心中自然不忍,“母后,你先吃药,其他从长计议。”
“哀家这一生二子一女,你妹妹也是个命苦的,如今不知生死。现在了你弟弟亦死了,他只留下阿绥这一点血脉,你且饶他一条性命可好?”
“皇上,其实平王世子早有悔意,求皇上饶他一条性命。”宁芷跪下来道。
宁芷一开口,众人皆看向她,大为意外。
可是立即想到宁芷和元绥有婚约,她为元绥求情亦属情理之中。
元佑看了眼静平,静平则叹了口气。
“芷儿,你是个重情义的,阿绥沦落这般境地,你却肯替他求情。”太后忙道。
此时宁毅求见,他一进来便看到宁芷跪在地上,又看太后在榻上,十分虚弱的模样,他立即请安。
他看了眼静平,心中疑虑发生何事?
静平微摇头,他请完安,关切了太后几句。
太后看宁毅,欲张口。其实她想,若是芷儿阿绥的婚事还算事便好了,如此有宁家在,也能保住阿绥的一条性命,说不定还能留个身份爵位。
可是这种要求,饶她是太后,以宁家的地位身份,她也提不出来,只怕阿难也不会肯。
“皇上,你看芷儿也替阿绥求情,你就从宽处理吧!”
听了太后这话,宁毅看向宁芷,眸光微寒。
到如今,元绥别说性命保不保得住,就算保得住,他也绝不可能让芷儿再嫁给他。
“那母后认为儿子应该如何处置?”景和帝道。
“贬他为庶民,做个庶人……”太后道。
皇后看着景和帝,其实在雪狼城消息未传来之前,皇帝或许还可能饶阿绥一命,现在是圣心最痛最恨最苦之处,如何能饶!
景和帝没说话。
“佑儿,阿难,你们应该知道阿绥本性其实不坏,你们可愿再给他一个机会?”太后看向太子和静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