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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瞻基兄弟十人,但是只有五人有后,其余五人不是未婚就死,就是死后无子。
当初的五兄弟分封南洲,以至于九个兄弟又全都封了过去,现在还空了一个地方。
空下的地方就是原本封给越王朱瞻墉的西北澳,那里环境恶劣可耕种土地稀少,而原本成为经济发动机的铁矿石,如今还没有被开挖出来。
这主要原因是如今真正的钢铁货轮还没有造出来,货船的运输量有限,从澳洲拉铁矿石的成本,远远高于内地的成本。
只有等到真正的十万吨级以上货轮建成,那里的铁矿石才能真正地发挥作用。
因为那片土地荒寂,在朱瞻墉过世之后,那里就被空了下来。
当初老四朱瞻垠抽到了墨尔本一带的肥沃地区,可惜的是,他还没有到南洲,就病死了。这里后来就被封给了老七,淮王朱瞻墺。
朱瞻墺也在正统二十三年去世,他的嫡长子朱祁铨继位淮王。
朱祁铨生于正统十二年,在应天府长大,到了二十八年,十六岁的时候,才被朱瞻基送到南洲淮州府就藩。
也许是被朱瞻基当初管教的太严,也可能是淮州府与应天府的差距太大。到了淮州府之后,他开始变的喜欢奢华起来,除了行事不敢逾规,变成了一个纨绔王爷。
淮州府也就是后世的墨尔本,那里到处都是河流,肥沃的土地,还有不少小型金矿,当地非常富足。
但是那里有一个极大的天气灾害,那就是飓风。
那里的飓风虽然不像风城惠灵顿,芝加哥那么出名,但是大风却更暴虐。
特别是每年的夏季,十天有八天有风,还经常有飓风。今年那里就遭受了多次暴风袭击,当地种植的秧苗,都被飓风连根拔起。
更主要是当地入夏以后普降暴雨,到处洪水泛滥,除了牧场收获了不少好处,农田几乎都遭殃了。
朱祁铨寅吃卯粮,现在账目补不上了,就开始着急起来了。
朱瞻基没有心思给他擦屁股,即使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他亲儿子身上,他都不会照顾,何况是这个侄儿。
但是该照顾还是要照顾,不能让皇族的形象损害了。
在这个时代,谈民主是不可取的,没有了阶级的存在,老百姓自己都不依。
从底层向高层攀登,是每一个老百姓发展内心的渴望和追求,是每一个大臣奋斗的目标,是每一个工匠改进技术的动力。
你真要来个万民平等,只会让社会大乱。因为人人都平等了,还奋斗个什么劲儿?
自由和民主,都是西方社会的上层,在占据了食物链顶端以后,给老百姓的蜜糖。
他们占据了社会的大部分资源,然后故作大方,说给百姓自由和民主,其实不过是用资本代替了权力和阶层。
以后世西方国家里面最具特色的美国和沙特为例,美国鼓吹自由民主,实际上还是少数人领导多数人,大部分人被代表。
而沙特,更是典型的大政府,阶级分明,王室掌握所有资源的分配权。
有真正的自由和民主吗?当然没有!
什么时候,社会的组成都是有阶层的,不满足,才是整个社会发展的动力之源。
就像那所谓的共产主义,都共产了,我还干个屁啊,为什么不天天享福呢?
所以,这些只是理想主义,永远不会变成现实主义。
解云的声音再次响起:“东洲南大陆上,秦王殿下与苏王殿下因为边境发现的银矿,如今对峙已经超过半年。总督东海公调解失败,只能等陛下圣裁。”
东洲现在有一个总督府,两个提督府。
总督府驻地后世的巴拿马,管辖范围包括所有港口,还有墨西哥城以南,亚马逊森林以北,加勒比海的广大海域。
他们整个东洲的海军舰队,包括沿海港口,负责整个东洲的海上贸易,但是不参与东洲内部管理。
总督杨道是朱瞻基信赖的老人,他除了在正统十年到十五年之间回大明履任了一段时间,大部分时间都在东洲主持大局。
四十年过去了,他已经从当初的一个千总,成为了大明东海公,权倾一方。
剩下两个提督府,分别掌管东洲南北大陆的官府系统,包括陆军,矿产,驿道等事务,都是由提督府管辖。
他们虽然管着这些,但是不参与东洲大陆上面七十多个封国的内部管理,他们也管不了朱瞻基的那些儿子们,主要负责的是协调。
如今北大陆的提督是章德公杨章德,他从锦衣卫指挥使到现在的章德公,管着后世包括美国,加拿大,墨西哥的大部分土地。
但是因为各个封国都有自己的军队,他管辖范围虽然大,管理职权虽然宽,但是实际上受到的制约也很大。
提督府的驻地在东极府,这里也就是后世的美国诺福克海军基地所在的位置。
东洲虽然矿产众多,但是长久发展,还是那里的广袤土地最吸引人。
诺福克这里虽然不像后世的纽约,费城,华盛顿这些城市一样繁华,但是地理位置更好。作为辐射整个东洲北大陆的贸易中心,是非常合适的。
而杨章德守在这里,还有一个重要目的,那就是防范欧洲人前往东洲。
而南大陆的提督是朱瞻基的表弟张武,他在正统元年前往南洲,由于西征的功勋,一开始就担任了海军指挥佥事。
正统二十年,他被朱瞻基擢升为梁国公,派往东洲南大陆。
而南大陆的提督府管辖范围是亚马逊森林以南的区域,驻地在后世的里约热内卢。
总督府只管海军,贸易,提督府只管陆地上的商业,各个封国之间的协调,而封国内部的权力,被朱瞻基的儿子们自己控制。
为了利益,他的儿子们如今也是斗的不亦乐乎,不过一切都是在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
因为他们手里直接控制的大明军队并不多,每人只有六千人。他们的势力大小,更多是依靠当地的土人人数多少。
秦王是朱瞻基的三十四子,苏王是朱瞻基的六十七子,他们的封地在后世的玻利维亚一带,在他们封地的边界线上,是后世的波托西城。
而那里,有三座世界级的金银矿,还有好几座储量非常丰富的金银矿。
两个儿子因为利益之争,一直明争暗斗,但是没有谁敢真正发动战争。
听到解云的汇报,朱瞻基沉吟了一下,说道:“着令让他们回返应天府述职,朕亲自调解。”
一件件事务,在众人的合力斟酌下处理完毕,到了午饭的时候,这一天的事务就处理完毕。
下午的时间,属于朱瞻基的自由时间,不是大事,大臣们一般都不会来骚扰朱瞻基。
朱瞻基跟朱佑樘玩了一会儿,等他午睡了,又跟几个妃子在一起说说话,看看书,时间就消磨了过去。
到了傍晚的时候,火车就进入了应天府。没有人来欢迎,只有看到挂着皇家标志的火车进了应天府,那些老百姓才知道,他们的皇帝陛下回来了。
如今的应天府人口已经超过了四百万,城市规模扩大了两倍有余。
原本的夹江工业区是大明最大是工业区,但是现在,更像是一个研究基地,而不是工业基地了。
大部分工厂已经搬迁到了上游的武昌府,如今留下来的工厂,除了少数供应应天府的物资工厂,主要就是研究基地。
工厂搬迁,是朱瞻基在十年前开始实施的,目的就是为了调节大明经济的失衡。
因为重视海贸,大明的经济失衡在这些年越发严重。
大明的沿海地带,如今发展的都非常兴旺。但是内地和北方,虽然也在向前发展,却发展缓慢。
如今的东部,南部地区的经济,占据了整个大明经济水平的七成以上。
也就是说,从中原开始向西,占据了大明本土八成以上土地,四成的人口的区域,经济收入只占了三成。
东南地区的经济兴盛,已经开始影响朝局了。朱瞻基开始考虑过迁都,但是因为还要控制东洲和南洲,他又一直下不定决心。
南洲和东洲的外领土对大明本土的经济促进是十分巨大的,粮食,橡胶,石油,矿产,羊毛等等,都是如今大明工业腾飞的原料。
而迁都,涉及的问题非常大。
而且,朱瞻基也没有考虑好,到底将首都迁移到哪里才合适。
如今的大明不仅仅是个大陆国家,更是一个海洋国家。首都绝对不能考虑长安,北平这样的城市,必须要有便利的航运。
从这个角度考虑,长江上游的武昌府非常合适,那里是腹心区域,辐射性更好。
但是,如今的长江可不是后世经过多年治理的长江,云梦湖还在不停地向南移动,每年水灾不断。
虽然现在每年耗费巨资在治理河道上面,但是也只是修修补补,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而且更重要的是,武昌府那里没有龙脉,几乎所有的大臣都不会支持迁都武昌府。
所以,朱瞻基目前只是准备将武昌府建成大明最大的工业中心,依托那里便利的交通条件,将工业产品畅销全国。
这些年,黄河上面已经修建了四座桥,但是长江上面,只修建了武昌长江大桥。
后世的南京长江大桥建成了以后,万吨巨轮就不能再进长江,造成了巨大的经济栓塞,这个经验教训朱瞻基记的很清楚。
在还没有实力修建跨度更高的桥的时候,在长江上修桥,是不利于后代发展的。
所以,大明的火车南北交通,目前只有武昌长江大桥可以直接过,那里也成为了真正的交通咽喉。
如今,武昌府的发展非常迅速,汉口已经超过了应天府,成为大明发展最快的地方。
但是,朱瞻基想要依靠这种政策性的倾斜,发展中西部地区的计划,依旧任重道远。
火车穿过了应天府,直接停在了东华门外的皇家医院门口。
朱瞻基从车上下来,就被等候在那里的于谦迎进了医院。“老总理的情况非常不好,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
朱瞻基叹了口气道:“潜九为了大明殚精竭力,朕愧疚于他。”
于谦道:“老总理求仁得仁,臣以为,他并无遗憾。”
朱瞻基看了看头发花白的于谦,笑道:“朕记得廷益与朕同寿,今年也六十五了。”
于谦点了点头道:“臣已见老态,但是陛下依旧龙威不减……”
的确,六十五岁的朱瞻基依旧如同一个壮年,除了饭量略减,依旧可以夜御两女。
这都是因为长期练功的缘故,可惜的是,虽然皇室依旧大力推行道家养生功,但是能练成的人寥寥无几。
在众人的簇拥下进入了医院,朱瞻基摆了摆手,其他人停下了脚步,只有于谦和李亮几人,跟着他进了抢救室这里的走廊。
东平公主看到父皇,小碎步走到了朱瞻基的跟前,福了一福,挽着他的手臂撒娇说道:“父皇,如今家翁病重,能否给英国公发电报,让他们通知申直,让他早点回来?”
因为成本的缘故,大明如今的电报线路在东部比较密集,但是西南和西北只有寥寥的几条。
英国公府镇守着后世的印度东部地区,驻地英扬府,也就是后世的孟加拉国吉大港。
那里虽然不是大明最远的区域,却是大明本土西南最远的地方,有一条电报线路。
从应天府发电报过去,他们遇到出使的舰队,可以通知黄挺早点回来。
但是朱瞻基却摇了摇头说道:“东平,你心思单纯,就不要管这些事。在府中伺候好老夫人,照顾好孩子,朕就欣慰了。福国公夫人近来可好?”
后一句话是面向黄渊的妻子芸娘问的,黄渊身为福国公,超品大员,年龄又比朱瞻基大,他的妻子也当得起一声夫人。
芸娘向朱瞻基福了一福道:“多谢陛下垂询,老身一切都好,就是潜九这一病,生死未卜,心神不安。”
“福国公这都是为了大明,四十多年来,他鞠躬尽瘁,朕心里都记着。”
芸娘垂首道:“这是身为臣子的本分,当不得陛下挂心。”
朱瞻基又看向自己的外孙黄轩说道:“你祖父病重,父亲出使在外,你也大了,这个家里,现在要撑起来。”
不是正规场合,黄轩也没有自称臣,低头应是。
由于这个外孙在应天府长大,平日见的多一些,朱瞻基也知道,因为其母性子憨直,他自幼成熟,还算是个能靠得住的。
只是他有些娇生惯养,性格软了一些。
进了抢救室,黄渊躺在病床上,只是小小的一团。
朱瞻基看着他那被插着氧气管的苍老面孔,内心也是感叹不已。
自永乐十三年,到现在已经四十八年了。曾经轩昂的大汉黄渊,现在变成了一个瘦弱的老头。
他的一生心血,全部奉献给了大明,当得上国之栋梁。
沉吟了半晌,朱瞻基收回了心神,问了医院的院正,太医曹素黄渊的病情,只能干巴巴地安慰了芸娘一番。
黄渊这个人是非常聪明的,正是因为聪明,他殚精竭虑,用脑过度,导致了进入老年以后,心血干枯。
五十岁以后,他就百病缠身,能捱到现在,已经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如今他已经七十岁了,这一次怕是凶多吉少。
众人也都有了心理准备,现在只盼他能醒过来,能跟亲人告个别。
从医院出来,朱瞻基打发了于谦回去休息,将闻讯赶来的李子风叫上了自己的车。
李子风虽然出身微末,但是因为自小跟朱瞻基的缘分,从十一岁,就开始接受精英教育。
此人重情又果决。因为念旧情,他放弃了成为一个海军将领,进入了锦衣卫,因为重情,当朱瞻基的妹妹嘉兴因病去世,他二十年未娶。直到李源大了,成亲了,才纳了两个小妾照顾自己的生活,不再孤苦伶仃。
因为果决,如今的锦衣卫在他的管理下成为大明最强大的执法机构,不管是皇子皇孙,还是纨绔子弟,在锦衣卫面前都不敢耍特权。
而文武百官,也因为锦衣卫的存在,不敢贪赃枉法。
负责对内的锦衣卫,稳定民心,负责对外的通政司,让人闻风丧胆。这两大机构,就是大明的联邦调查局和中央情报局。
“陛下,上月的理工学院化学院失窃一案,臣已经查明是朝鲜方面的手脚。只是现在还没有查清楚,到底是属于李瑈团体,还是李弘暐团体。如今臣已经将案子移交给了通政司,让他们调查清楚。”
朝鲜世宗李裪永乐十六年继位,正统二十七年去世。他的长子李珦继位两年就死了,传位给了十一岁的李弘暐。
这个时候,朝鲜的朝政大权都被李裪的弟弟李瑈掌控。
正统三十年,李瑈想要篡夺大权,朱瞻基派辽东总兵孔力率领两万大军进入朝鲜,李瑈见风使舵,连忙又还政给李弘暐,并且承诺再也不敢篡位。
李弘暐孤儿寡母,被叔父这样一搞,吓的要举国归附,却被朱瞻基拒绝。
他不让李瑈篡位,是为了保证嫡系继位,保持正统。
但是他故意留李瑈一命,也是想让叔侄相争,不想让朝鲜的日子好过。
但是朝鲜对大明来说,却是一个负担,那里山多地少,人口又多,要了之后反而会拖累大明。
将他们作为一口人口资源地,远胜于将他们并入大明。
如今李弘暐虽然已经二十一岁,但是李瑈势力更大,双方斗的不亦乐乎。
朱瞻基沉吟了一下吩咐李亮说道:“将九米的汽车各送一辆给李瑈和李弘暐,然后让他们派三万民壮到苏门答腊岛采油。”
“以何名义?这些民壮劳役几年?酬劳几何?可否入籍?”
“按普通征召即可,只有会说大明话,会写大明字的朝鲜人,才可入籍旧港府。”
苏门答腊岛和婆罗洲现在也是大明经济发展最快的地区之一,那里是橡胶的主产区,也是石油主产区。
因为当地土人懒惰,那里也是东瀛人和朝鲜人能移民去的热门地区。
不过,他们不能娶朝鲜女子,只能在当地娶汉人女子或者是土著女子。
而大量剩余的朝鲜女子和汉人女子,则都被送到大明来,变成了大明人的老婆侍妾。
这种人口政策已经执行了几十年,并且将继续执行下去。几代以后,他们就会变成真正的大明人。
在东华门内,朱瞻基让李源随着自己的父亲一同离去。
朱见深带着朱佑樘也准备回文华殿,见到宫女女官来迎,问道:“我父王身体可还好?”
女官答道:“回太孙殿下,太子殿下这几日倒是不曾犯病,只是胃口依旧不大好。”
朱见深向朱瞻基行礼道:“皇祖,请恕孙儿先行退下,父王之病,让孙儿心忧。”
在历史上的朱祁镇活了不到四十岁,这辈子从小练功,如今已经活了四十七岁。
但是他不像朱瞻基的功夫已经达到出神入化,所以体质虽然好了一些,却也有限。这几年在医院住的时间,比在皇宫还多。
朱瞻基叹道:“我也去看看他吧……,这行孝,也不在表面。”
入夏的时候,孙娴去世。她是大明皇后,在世期间深受百姓爱戴。她给朱瞻基生了三个儿子,除了朱祁镇,还有两个也都分封到东洲去了。他们这三人都要守孝27个月,朱见深他们也要守孝一年。
这个时代守孝是很磨人的,好好的人都能被折磨的痛苦不堪,更别说朱祁镇了。
也是因为孙娴去世,朱祁镇守孝,今年的病才会加重。
来到文华殿,瘦的像一个竹竿一样的朱祁镇迎到殿外,被冷风一吹,又咳嗽不止。
朱瞻基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吩咐左右说道:“今后每日给太子加一罐人参鸡汤,不要守孝把自己也给守没了。”
众人应下,朱祁镇想要反驳,却也只能叹了口气。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大不如前,虚弱不堪,若这样下去,命不久矣。
朱瞻基的内心却更茫然,这天下真是命运注定了吗?难道这大明朝,真的就是一直克太子吗?
朱元璋对朱标;朱棣对朱高炽。
现在轮到自己跟朱祁镇,看这样子,他也要先自己而去了。
(老妖这几日坐骨神经痛,不敢坐,更新不力,请原谅。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