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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争取把更新时间调整过来。
家里无线太可怕,我笔记本要上来更新已经落魄到拿手机开热点了,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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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的最后几天里,杏绫收拾好了行李。
不大不小的房间一下子显得空旷了起来,就好像桃绫出嫁时一样。不一样的是,这里放着淮香的东西,而那时剩下的是杏绫。
挽墨轻轻敲了门:“杏绫,准备好了就去给奶奶磕头吧。奶奶在屋里等着。”
杏绫看着手腕上翠绿的镯子,低低应了一声。
臻璇抱着曦姐儿,曦姐儿今日格外安静,也不玩闹,就趴在母亲身边睡得很香。
晓得杏绫来了,臻璇颔首:“让她进来吧。”
杏绫是家生子,跟来夏家的时候卖身契都收在了臻璇这里,她让挽琴拿了出来,放在了桌面上。
杏绫缓缓跪下,磕头唤了一声“奶奶”。
“杏绫,你和桃绫不同,你有爹娘,你要从裴家出嫁。”臻璇打量着她,几年时间,杏绫成长不少,眉目清秀性情温和,要说待人贴心如春风拂面,哪个也比不过她,罗兴清那小子是得了个大便宜了,“三月里,我是送不了你上轿了。”
杏绫睫毛动了动,一双眼睛渐渐泛起了泪光,一言不语看着臻璇。
“哪个丫鬟不嫁人呀。”臻璇笑了,心中是有不舍,但这也是必须要做的事情,“你就嫁在我身边,我自己的铺子里,有什么不顺心的就进府来跟我说。”
杏绫点点头:“奴婢、奴婢会给奶奶管好铺子的。”
话未说完,泪如雨下。
臻璇也红了眼睛,又嘱咐了几句,便让杏绫先回去了。
杏绫怔怔出了屋子。站在院子里看着正屋,一时感慨万千。
这么不舍,这么难过,桃绫那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心境?
她又想到了沈妈妈。沈妈妈在杨氏牌位前痛哭自责为什么没有留在府里的时候,所有候在边上的丫鬟婆子都哭了。
杏绫摇了摇头,她不该去想那些不好的事情,天一院里还有陈妈妈和高妈妈,有挽琴挽墨,她们会把臻璇照顾得很好。
若是……
挽琴不会走的,若是挽墨、执棋、执画她们都嫁了,臻璇身边少了得力人手……
杏绫缓缓握紧了双手,若是那个时候,她说什么也要回府里来。她是臻璇的丫鬟,她要回来伺候。
当天下午,一辆小车接杏绫回了裴家。
臻璇搂着曦姐儿,看着离开的杏绫,喃喃道:“太快了。也只会越来越快。”
执画正在添茶水,闻言手上一僵,扭头看了臻璇一眼,又移开了目光。
腊月里年味渐浓,只是杨氏新丧,老祖宗和何老太太又在病中,各处都简单了许多。
祭拜祠堂时。臻璇见到了夏黎卿。
他牵着响哥儿的手站在祠堂外的院子里,目光一直望着边上的小院落,满目悲伤。
那小院落的屋里供奉了夏家女眷,其中最新的一块是杨氏的。
女眷们都站在祠堂外,臻璇扫了一眼,见到了被沈妈妈抱在怀里裹得严实的凝姐儿。等祭祖开始时,张氏过去接过了孩子。
老祖宗病中无法下床,郑老太太跪在了女眷的最前头。
曦姐儿今天穿得很厚实,也算听话,全程偎在臻璇身边一声不响。
除夕夜里的团圆饭依旧摆在了长生居里。
老祖宗病着。却吩咐了要热闹些。
郑氏劝过,老祖宗只摆了摆手,道:“也许是我的最后一次除夕家宴了。”
郑氏闻言一惊,强忍了泪水,没有再劝。
因着这句话,长生居里摆了七八桌。
除了里头主子们的,只要是府里有头有脸的丫鬟婆子都坐下了,又另在前院开了五桌席面,给府中男仆。
何老太太的腿还伤着,坐着软轿来了。
老祖宗看她辛苦,让她在自己的罗汉床上一块用宴。
伴着外头鞭炮阵阵,席面还算热闹。
臻璇往边上夏颐卿那一桌看去,不过两刻钟,坐在他边上的夏黎卿已经大醉。
那时除夕笑语晏晏,不过两年光景,已大不相同。
时间跨过一年,曦姐儿满了周岁。
正月初一礼数太多,曦姐儿抓周挪到了初五。
桌上放了各式各样的东西,曦姐儿东看看,西看看,到最后干脆扑在桌上,把所有够得着的东西往怀里一拢,咯咯笑得开心。
臻璇也笑了,别家孩子顶多左右手各拿一个,曦姐儿倒是好,什么都要。
桂嬷嬷观完礼就回去了,绘声绘色说与老祖宗听:“曦姐儿是个好福气的,样样都有了。可见我们夏家福禄绵长,曦姐儿样样不缺。”
老祖宗听完亦是面带笑容:“颐卿宠闺女,会缺她什么。”
笑了会儿,老祖宗又想到了凝姐儿,长叹了一口气:“我就担心她,我以前从不觉得黎卿性子拧,谁知道拧起来竟然如此。”
桂嬷嬷心里应和,嘴里只能安慰道:“凝姐儿瞧着比之前好多了,脸上有些肉了。”
剩下的,桂嬷嬷不敢提了。
前些日子张氏寻过她,试探着问了一句,若给夏黎卿再娶个继室,会不会渐渐就从杨氏殒命的阴影里走出来了。
桂嬷嬷没有回答,其实张氏也知道答案,她是病急乱投医,只想求个心安了。
臻璇带着曦姐儿在听风苑里陪郑老太太说话。
郑老太太看多了生死,也没有过分纠结。
玉砌进来时后头还跟着几个婆子,手中捧着各式礼物,玉砌福了福身,道:“老太太,这是京里定远侯府上送来的年礼。”
正和曦姐儿玩闹的夏湖卿闻言,转过头去看了一眼。
玉砌又从中拿出一个小巧乌木盒子,捧到夏湖卿面前:“三小姐,这是给您的。”
夏湖卿一愣。刚想说一句“放下吧”,瞥见郑老太太凝视的目光,她把话咽了下去,双手接过了盒子。
臻璇也凑过去看了一眼。
盒子精致。面上雕刻了盈盈湖面,几片莲叶浮于水面,远处一尾扁舟,舟上有两人,执伞并肩而立。
夏日、湖面、卿卿,以夏湖卿的名字雕刻出来的画面。
盒子底面刻了两个字:符琰。
定远侯长孙符琰。
夏湖卿知道,两家交换的婚书她看过,只是她兴致不高,只匆匆一眼,但这两个字是头一次这么清晰地出现在她的面前。比刻在这乌木盒子上的更清晰。
夏湖卿和他已经定亲,这样的礼物不算私相授受,却没有料想到,送给她的第一样东西会这么直白。
直白得仿若他在等待,等待与她牵手游湖、替她执伞挡风雨。
而她自己。从未想过要和他如何生活。
一次都没有想过。
夏湖卿深吸了一口气,郑老太太还在看着她,她不能流露出其他情绪来。
臻璇就坐在夏湖卿边上,自然看到她情绪起伏,伸手握住了那盒子,道:“三妹妹,借我瞧瞧。”
夏湖卿愣神。盒子就叫臻璇拿了过去。
“刻得真不错,外头光线好,我去外头看仔细些。”臻璇说完,见郑老太太点头,便拉着夏湖卿出了屋子。
等呼吸到外面寒冷空气的时候,夏湖卿整个人舒坦了不少。
姑嫂两人略走开了些。寻了个无人的地方。
夏湖卿又把盒子拿了回去,淡淡道:“嫂嫂,你说他在刻这个盒子的时候在想什么?”
明明是被迫娶她的,要不是定远侯为了亲近七皇子和惠昭仪,以定远侯府中小侯爷的身份。京中权贵、官宦人家的女儿,符琰有很多选择,而不是娶一个与京城千山万水的甬州城中皇商人家的庶女。
他是怎么接受的?又是用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来准备的这份礼物?
是不得已?是认命?亦或是带了一些期待?
臻璇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夏湖卿也并不像要臻璇回答,她看着他呈现给她的夏日湖面,道:“传言里,他习武、擅长骑射、性子清冷独行,但这个盒子好像跟那个人截然不同。”
臻璇刚要说话,突然听见听风苑门口传来夏景卿的笑声,还有两三个少年人的说话声。
夏湖卿面上一白,不用转过去看,她也知道是谁在说话。
见臻璇不解,夏湖卿低声道:“是郑氏族里的兄弟们来给祖母拜年。”
臻璇点点头,突然回味过来这话里的意思。
夏湖卿整个人都有些僵硬,那些声音不住传到她耳朵里,明明是寒冷冬日,却浑身发起烫来。
直到泌出了一层薄汗,才知道在这个季节里,她慌乱了不安了,只是听见了那个声音,就已经乱了心神。
明明知道与那个人之间只能是表兄妹,明明知道自己已经有了婚约,可还是会忍不住紧张,忍不住心跳加快。
那个人,和之前相见时变化多少?
这种心境,臻璇能够体会,但这种事只能由夏湖卿自己克服,旁人的点拨意义不大。
夏湖卿直直立了一会,轻轻打开了手中盒子。
盒子里是一根玉簪,没有任何雕刻,玉质干净细腻,平实无华。
不是绚烂步摇,不是繁复珠花,璞玉有璞玉的动人。
只一眼,不仅夏湖卿明白了,臻璇也明白了。
臻璇伸手抱住了夏湖卿,轻轻抚着她的背:“很好,不是吗?”
夏湖卿便是璞玉,而符琰接受了她的平实。
许久,夏湖卿收拾了心情,取出玉簪交到臻璇手中:“嫂嫂,替我插上吧。祖母等着我们回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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