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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风有些大,我裹紧身上的棉衣走到街边,等了一会才等到车去魅惑。
在魅惑门口遇见阿琴,她过来便挽我的手,我下意识躲开了。
阿琴愣了下,“你怎么了?”
“琴姐,我知道你人好,但是以后我们还是避开一些吧,不然我怕林玫对你会有意见。”
“放心吧,我没事的,我跟着玫姐那么久了,她知道我的性子跟谁都合得来,不会为我跟你走得近就针对我的。”
其实我想说林玫或许不会针对她,但会针对我。
但看了看阿琴轻轻松松的模样,我终究没再说出其他话来。
阿琴挽着我一路走进去,陪我到休息室。
这会其他人都到了,各自忙着化妆换衣服,她们看见阿琴像以前一样叫一声琴姐,然后不太友好的扫了我一眼。
阿琴拍了拍我的手,把我按到我的梳妆台前坐下,捏着我的下巴左右看了看。
“果然是年轻,底子好,化妆对你一点点伤害都没有呢。”
我看着阿琴化妆的脸,“你的也很好。”
“那必须好啊,可是我这张脸现在就靠钱保养了,三天去一趟美容院。”
我静静听着,不再说话。
阿琴跟我又说了几句话便走了。
我先去洗了脸,按着阿琴教我做了基础护肤再化妆。
或许女人天生爱美的原因,给自己化妆这种事熟能生巧,持续个一两周就挺能上手的了。但要给别人化妆就会很难。
晚上先和几个姐姐陪了一波客人,都算是挺老实的,最多也就是摸摸小手勾勾肩膀,没做出过火的事。
后来十一点的时候范聆歌来了,他亲自来的休息室下巴朝我扬了下,“就你了。”
周围的姐姐们都朝我露出妒忌的目光,王经理皮笑肉不笑跑进来,瞪我,咬着小声说:“你还不赶紧去,发什么呆!想偷懒吗?”
我急忙跟着范聆歌走了出去,他领着我拐了拐进他每次来的包厢。
今天包厢里就他一个人,没其他人,酒水和一些吃食也都上好了,他亲自打开两瓶啤酒,一瓶放到我面前。
“今天陪我喝点啤。”
“好。”我拿起啤酒喝了一大口。
范聆歌随之喝了两口,夹了颗花生丢嘴里,放下酒朝沙发椅背里窝下去。
“最近没什么较劲的客人吧?”
“你怎么知道?”
“我跟林玫的约定,这一年里你呆在魅惑,就当跟着别人学学怎么聊天喝酒,但不卖身。我特意跟林玫交代我。”
自从和林玫签了一年的合约、沈修白出来后,接着平静的日子让我一直心里不安,就怕林玫什么时候搞得之前那样不客气的男人对付我。
却没想到我一直白担心了,范聆歌都安排好了。
“但我提醒你,林玫这个女人心狠手辣, 她答应是答应我,明面上不会找人欺负你,但暗面就说不定了。”
“哦。”
我看了看范聆歌,挺感激他的。
范聆歌默了三秒,“明天我要出一趟差,你自己小心点。”
我明白他的意思,是怕他不在的几天里,林玫会背着她找人欺负我。
为了不让他担心,我说我下班后会跟琴姐一起走,不会落单的。
范聆歌沉默着点了点头,眼睛里有一丝不确定,拿起那瓶啤酒朝我扬起。
我同样拿起我那瓶朝他扬起,“祝你一路顺风。”
“嗯。”
因为明天出差要早起,范聆歌没一个小时就走了,我们各自喝了三瓶啤酒。
范聆歌走后,我又被王经理叫着和其他姐姐们陪了两次客人,喝了不少酒,被小楷了几下油,可能是习惯麻木了,不像之前一下就拉下脸,能笑着以喝酒的姿势躲开,也不得罪客人。
凌晨一点多下班,喝了十来瓶啤酒一瓶红半瓶白的我头挺晕的,阿琴挽着我走出魅惑,说要送我回去。
我抬头看了看几颗星子的夜空,正准备和阿琴一同打的,沈修白来了。
他穿了一件灰色棉袄,胡渣都不见了,下巴很干净,除了人瘦了些,似乎跟以前没什么两样。
他挡在我跟阿琴面前,阿琴认得他,当下就松开了我,说她先回去了。
我笑着朝阿琴摆手说再见,再看跟前的沈修白。
可能是酒精作用让我胆大,我可怜巴巴朝他说:“我冷。”
沈修白没做声,拽住我一只手腕将我的手塞在他一边口袋里,带着我朝前走。
我们很久没这样一起走路了,我虽感觉脚步有些晃,但一点都不觉得疲惫,很开心。
走着走着,也不知道是沈修白拽了我一把,还是我主动朝他近了些,我随手挽住他的臂弯将头靠在他肩头,我们一步一步朝前走。
后来下雪了,凌晨的夜更冷,我就挽他的手挽的更紧。
我看着前方,那些点点雪花让我的心很平静。
我靠在他肩头问:“哥,还有多久过年啊?”
“还有九天。”
“那快了,过年的时候你能送我一件大红色长款棉衣吗?红色特别喜庆,到时候我穿着它跟你去看叔叔。”
“好。”
“哥,过完年你什么时候回N市上学啊?”
“我不想去了。”
“不行!”我拉着沈修白停下步子,昂着头看到他漆黑眸子里不明的忧伤,“你要上完大学出人头地,以后我跟叔叔都靠你了。”
沈修白勾了勾嘴角,像哭又像笑。
“好,我上完大学。”
后来我走不动了,沈修白背着我一步步回去,我趴在他结实的背上感觉特别温馨,一点都不觉得冷了。
我又想起那晚跟着他从乡下离开,我晕车,他抱着我。
一样的温暖,还是没有变,只是我变了。
回到租房,沈修白把我放在沙发上,我半睁着眼看着他为我忙碌,其实我自己可以弄水洗脸洗脚去睡觉的,我就是不想动,就想看着他。
如今,他的情绪时不时会的不好,我想多体会一些他对我的好,怕以后再也体会不到了。
沈修白弄来一盆温水到我面前,打湿了毛巾给我擦脸擦脖子擦手,之后又脱掉我脚上的靴子袜子,将我的双脚小心放进温水里,很暖。
我不知道是温水很暖,还是沈修白很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