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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房间,我浑身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很奇妙。
因为一点都不困,我坐了会儿,就下楼。
佣人们已经起来在做早餐,邹泽明还没有起。
“崔小姐。”
佣人看到我,就恭敬地向我打招呼。
被这么称呼,我不禁一愣,总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站在原地,我想了良久。
心里突然咯噔一声,瞬间冷汗就下来了,我记起,我和若兰交换的,是真名。
虽然我觉得看到她就像是我自己做的一场梦,但如果不是梦呢?
若兰说在小木屋里住了三四年,那肯定是和诌家有很深关系的人,说不定就是诌家人。
我就这么告诉她我的真实身份,如果她告诉邹泽明,那我该怎么办?
不不不,也许被知道会更好。
我的思绪有些乱,假设,邹泽明从若兰口中得知我不是崔淼,他会不会放我走?
我想着整个人便消沉起来,一颗心沉到谷底。
我想他不会放过我,因为我现在已经坐实是用崔淼的身份在和他周旋。
被发现的话,他会勃然大怒的吧,对一个假扮自己深爱之人的人,我觉得邹泽明丝毫不会手软。
也就是说,我不能被他发现,那么,我就应该去确认一下若兰的身份。
至少,得在她告诉邹泽明之前,离开这里。
但现在还没有拿到关键性信息的我,要离开这里,比登天还难。
和顾乘风联系不上,才是最要命的。
虽然我的人身自由并没有受到太大的限制,但这里的所有对外通讯手段都是被控制起来的。
我只要稍微接近,就会有人过来盯着,我没有机会可以用。
凌晨下楼的时候,我有稍微观察过座机,电话线是被收起来的。
邹泽明在无法完全确定我是否真的会留下之前,多半是不会给我机会使用电话的。
不过他说过我想去哪儿,他就会陪着我一起去,也许我可以在这一点上做文章。
当然,不能去很明显的是求救的地方。
我可以去一些乍看很随意,但却能联系到顾乘风的地方。
即使无法当场联系,能留下可以被找到的信息也好。
但在这之前,我需要去找一找小木屋的存在。
可就在我要开门进小花园的时候,旁边忽然走过来一位佣人。
他恭敬地向我鞠躬,我这才发现他的衣服和一般佣人不太一样,而且,是个生面孔,最起码我昨天没见过。
“崔小姐,不好意思,小花园白天不开放,如果想散步,可以到前花园。”
“不开放?”
我不解地看着对方,不过我没说我才刚从小花园进来不久,只是问他:“为什么不开放,昨天我还在里面喝了下午茶。”
男子微微一笑,淡然自若:“只有少爷可以进去,昨天是少爷和崔小姐一起的吧?”
怔了一下,我才点头。
确实,昨天我是和邹泽明一起进去的。
但是,这也太奇怪了吧,感觉就像是明摆着里面有什么秘密不想让别人发现,所以才封锁起小花园。
可问题是,我已经知道了里面住着一个若兰。
如果说,我前一刻还不确定自己见到的若兰是真实存在还是自己的梦境的话,这一刻,我确定了。
小花园里肯定有小木屋,小木屋里有若兰。
但是,我前进的脚步被阻拦了。
无法硬闯,我只能暂时打消念头,等晚上没人注意的时候,我才偷偷溜出去找若兰吧。
看了一眼通往小花园的那扇门,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一整天就呆在那里面不出来的吗?与其说住在里面,不如说,像是被囚禁在里面。
只有邹泽明能进去,也就是说,只有邹泽明可以见若兰吧?
那我更加应该在他们见面之前,先和若兰见面。
“淼,怎么了?”
这时,我身后传来邹泽明的声音。
一回头,这位温润如水的男人,脸上的笑容已然像那冬日的暖阳。
我摇了摇头,往回走:“没什么。”
一起吃过早餐后,邹泽明主动问我:“一直在这里,很闷吧,有没有想散心的地方?”
没想到邹泽明会主动提到这个话题,这倒是省去了我酝酿的时间。
我顺势思考了一阵,而后对他说:“我想去一座教堂。”
绞尽脑汁,能够想到的地方,也只有神父所在的那个教堂。
只希望他今天在教堂,而且我能在不干扰的情况下和他见面。
但我必须表现得可去可不去的样子,邹泽明虽然此时对我还是很温柔,但他绝对不是傻子。
对于我的一切行为,他都会有一个估量。
听到我说要去教堂,邹泽明的眼里闪了闪,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沉默了小一会儿,才点了点头:“好,你想去哪儿,我就陪你到哪儿。”
“……”这种类似的情话,虽然只是短暂的一天一夜,但邹泽明已经说了不下二十遍。
如果我是崔淼,恐怕都要被他的感情淹没,但这种感情一旦无法使人感动,就会让人窒息。
我虽然同情邹泽明,但他的这种做法,我却不赞同,特别是崔淼已经选择了黎正勋的情况下。
当然,他们之间的事情,我没有资格评判。
如果以我个人的角度,我倒是觉得邹泽明是一个难得的痴情人。
至少,他的专一,某人永远比不上。
做了一些简单的准备,我们便出发。
邹泽明只带了一个司机,他应该是想和“崔淼”独处。
我能明白他的心情,但和他独处的时候,我会紧张,因为要提防他做出什么逾越的事情。
因为有防范顾乘风的经验,这对我来说不是很难。
但邹泽明绅士多了,他一直都是对我彬彬有礼,弄得我很不好意思一直用自己的意志去揣测他。
不过,求救还是需要的。
下车前,我轻轻甩了甩头,望向窗外白色的哥特建筑,定了定心神。
邹泽明替我打开车门,向我递来手。
我看了一眼他骨节匀称的手,迟疑了一下,才轻轻搭上。
这种夹在道德和情感间的折磨,快点结束吧。